“我笑我自己。”米兰说。
“你自己?”陈长江听不懂了。
“我以为能将你一军,没想到想错了。”
“啥东西将我一军?”陈长江更懵。
“我以为你请我在这吃一顿会肉痛,没想到……”
“咳!”陈长江拍了下额头,“你还存着这心思?我都说了,想吃啥随便点,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哦?”
“好嘛,我错了嘛,敬你。”米兰端起面前的茶,跟陈长江碰了碰。
然后两人就聊起了各自的大致情况,陈长江因为对米兰没什么企图,所以说话很放得开,在米兰眼里只觉得面前这男生挺大气,而且看她的眼神也很干净。其实她之所以愿意和陈长江多接触,是因为陈长江在之前的军训联欢晚会里亮了那么一手,当时就收获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力,其中就包括米兰自己。
吃完饭,陈长江拦住了要付钱的米兰,轻松结了账,算是坐实了他“不差钱”的形象。两人已经算是正式成为了朋友,至于以后会怎么发展,米兰有点小憧憬,而陈长江则完全没有往那边想,有了玲玲,还有个在京城让他心中压抑着情感但仍然止不住偶尔牵挂的凌英华,他没打算再和谁来那么一段。
两人还交换了传呼机号码,陈长江一到省城就赶紧买了一个,给凌英华和张紫衣都留了号,张紫衣一收到就和陈长江联系,聊了半天,害的陈长江在电话亭站得脚都麻了。
“返了!黑桃!”
说话的人是瓦其木呷,此时的314寝室里围了一屋人,这间寝室现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全班男生的活动基地,有事没事都爱过来凑。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翻陈长江刚买回来的漫画,瓦其木呷则和陈长江几个室友张二胖、康师傅、徐老板在一起打扑克。
陈长江在一边抱膀子,他不耐烦摸牌,就喜欢一边看人打,支招。听着瓦其字正腔圆的飙着术语,陈长江只觉好笑,这瓦其你让他正儿八经说话他结结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打起牌来却判若两人。说话一点都不磕巴……
想起两人的第二次相遇陈长江就……很无语,军训的时候,瓦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直接手攀在陈长江肩头,也不说话,就露出他自认为最善意的微笑,那笑容,用陈长江话说,还不如哭好看!
陈长江还能咋办?于是也回以傻笑,于是在旁人眼里,就看见两个奇怪的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表情异于常人,空气中充满着暧昧的气氛……
换了后世腐女扎堆,可不得喊两句“在一起!在一起!”。
不管怎么收场,反正这个朋友是交定了,瓦其没事就来找陈长江,朋友是处出来的,两人没事打打篮球、切磋切磋扑克,一来二去的倒还挺融洽。混熟了,陈长江很郑重的告诉瓦其“只要你别跟我聊天,我们就是好朋友。”
这当然是开玩笑,瓦其只会挠挠头说“晓……晓得了。”
主要是说话太费劲,说的人费劲,听的人也费劲,反正彼此知道当对方是朋友就得。
要聊天,陈长江还是宁愿和312寝室的老代说,这老代给陈长江感觉不像学生,除了长的老相——所以还有个外号叫“大爷”,待人接物则像个干了十年销售的人精,尤其是听得懂别人言外之意,接梗也是一绝,两人聊起天来陈长江经常有被人看了个通透的感觉。
两人聊熟了,老代家的情况陈长江也了解了,老代家和陈长江家正相反,没一个吃国家饭的,父亲包工程母亲开超市,连带着老代从小就耳濡目染父母的生存之道,养成了现在这种健谈善解人意的性格。
陈长江并不反感圆滑的人,有棱角的锋芒毕露未必就是什么特别值得赞赏的品质,可以远远欣赏,可以围观喊好,但真正当朋友就头疼了,大多数人分不清楚礼貌和诚实的界限。
“你和米兰耍朋友,不要去侧门那边钻树林子哦,乱的很那边。”老代嘱咐陈长江。
侧门是指师大的东门,那里常年关着,只有一道小门上着锁。不过这道门有点形同虚设那意思,一是缝隙大,女生苗条点的一钻就出去了,二是矮,男生手脚利索的一翻就翻出去了。
侧门外是一片树林,树林再过去是铁路,铁路的另一边就是连绵的农田了。学校里面树也不少,但是通宵都有人巡逻,专逮不好好睡觉出来“聊到天亮”的学生情侣,所以有这个兴致的男男女女就会选择去侧门外的小树林一解相思。
不过这年头社会治安实不怎么地,再加上师大座落于这个城乡结合部,又有铁路穿过,周边环境很复杂。不光老代说,刚一开学的时候班里的辅导员李老师就专门提过,没事别去外面晃荡,尤其是女生。
都知道师大女生多,不知道多少心怀叵测的盯着呢,几乎每年都有强案,这还是报了案的,没报的只怕也不少。再加上周边还有吸粉的、还有逃犯,犯了案扒上火车就跑,上哪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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