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后截的话就说给自己听,她没拿这老头儿当一回事情。
她是媒婆嘴骗人鬼的受害者,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院子里老头儿东拼西凑二十两银子送媒婆,就娶进家门。
成亲第二天,就逼着张媒婆一起挣钱还债,张媒婆以泪洗面好几年,愤然当了媒婆,她不骗人,说实话,在这虞城里生意渐渐做大,也了却自己痛心遗憾的心结。
在家里地位也上涨,老头儿见她能挣钱,俯首帖耳侍候她。
什么大人?
不过是过客。
这虞城里大部分是亲戚,张媒婆才不怕周白文。
别说是虞夫子家的内宅,一般百姓人家的姑娘,养的娇贵不肯出来的,就敢乱打听姑娘生的好不好,肌肤白不白净吗?
“什么东西。”张媒婆嘀咕道。
院门外面,这个时候又走来一个人,半旧蓝色布衣的雷风机,精神抖擞走进来。
老头儿刚把茶碗晾上,见到有生意上门,站在角落里讨好的笑笑,张媒婆嫌他拿不出手去,他自己也知道。
两锭大银,每个五十两,推到张媒婆面前,这是雷风机特意换出来的元宝,现银比银票更有吸引力。
张媒婆眸光闪了闪,手里花帕子又随手舞动。
别人拿银子晃她眼睛,她就拿帕子晕回去,看谁先晃晕谁。
对于拿银子晃晕媒婆的人,张媒婆最讨厌他们,当初她遇到的媒婆,就是二十两银子晃花眼睛,把家里老头儿说的像仙人下凡,破屋三间说成琼楼玉阁。
男娶女嫁,天经地义,正当的上门求说亲事,难道不好吗?
“哎哟,官人你相中哪一家啊?”
雷风机毫不客气伸出两根手指,挟住花帕一角,手指往下定在桌面,花帕子也就此定在那里,他气定神闲:“虞家。”
张媒婆用力抽不回帕子,知道遇到一个难缠的,她在虞城媒婆行当里名气最大,是全城小子姑娘的家世、容貌、长辈脾气等等,都在她心里。
她的生意以主动上门说媒为主。
算着谁家小子年纪到了,在心里配出几家供他挑选,到他门上问要不要寻亲事,有哪几家姑娘可以挑选。
等到这家长辈松口,烦请张媒婆说媒,张媒婆又往选中的姑娘家里去,心里也配出几家供姑娘挑选。
如果姑娘和小子恰好相中,这亲事往往顺遂,如果两家没说成,还有几家可以挑选。
她的口碑从这里出来。
往她家门上寻亲事的,一般是经过的外地人,偶遇谁家的小子或是女子,打听家世打听长辈脾气及彩礼的多寡,这个找媒婆问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