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边姜暖暖起床,正好看见坐在床边的翟霖在穿假肢。
她迷糊的问:“几点了?”
听见她声音的男人脚往下一放,用力踩进假肢扣好,掩盖住那节萎缩难看的肌肉。
“8点。”翟霖放下裤腿,起身进了厕所。
早上花花爷爷又去菜地里割菜了,姜暖暖下楼喝了热水,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雪,说:“我们出去看看?爷爷有点时间没回来了。”
翟霖从起床起就冷着一张脸,现在看她一脸失忆的模样,眼里还染上几分燥意。
她怎么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是把昨晚跟他接吻的事当作一场梦,一场跟顾廷宴接吻的梦?
见他没反应,姜暖暖围好围巾拿起门边的伞,“你要不出去我就自己去看看,你在家留下陪花花吧。”
结果走出去没多远,翟霖还是弯腰钻进了她的伞里,拿过了她的伞。
姜暖暖仰头看他,瘦削瓷白的下颌微抬,注视前方的灰眸瞥她一眼,“干嘛?”
“你在生气啊。”她好奇问:“昨晚我抢你被子了?”
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在自己被窝呢。
想起昨晚她在自己怀里待了一晚上,今早才把人丢回去,翟霖冷呵,“不,你说梦话了,很吵。”
姜暖暖扬了下眉:“说了什么?”
翟霖停下脚步,垂头看她,又迈开步子继续走。
这样的沉默,姜暖暖没追问。
“你既然喜欢顾廷宴,为什么和我哥走的那么近。”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山里的漫天飞雪里,翟霖这样问她。
姜暖暖想了想,回答:“喜欢也不会有结果,时间长了就不喜欢了。”
所以她是喜欢的,翟霖没再问,只是眼眸暗了少许。
两人来到房子后面的田地,大部分的地里都有塑料棚子搭着,也有只落着霜雪的土地。
姜暖暖忽然停住脚步,往地里看去。
一声声低弱的求救,传入耳朵。
她脚步一转,径直走出伞下,下了土台阶往地里小道走去。
翟霖拧了眉,“你去哪?”
“有声音。”
姜暖暖在一片白褐相间的地里环视,越往里走,土地上结的冰又厚又滑,她的棉鞋打滑,身形一个踉跄,就被跟上来的男人抓了手臂稳住。
大伞举过她的头顶,姜暖暖抱着翟霖的胳膊,正好余光发现左前方扑在地里的花花爷爷,她拍拍他的臂膀,惊声道:“翟霖!爷爷摔了!”
她的脑袋倏然一下转过来,眼底焦急,长卷的睫毛上还落着少许未化开的雪,随着睫毛轻眨,落在眼睑化开。
“拿着。”
翟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将伞柄塞进她手里,大步朝着花花爷爷走去。
姜暖暖赶紧跟了上去,花花爷爷被他弯腰扶起来的时候,半边身子冻的又僵又硬,那条木头做的假肢脱开了残肢落在地上,落了一层薄雪,看着摔了有点时间了。
老人艰难的呼吸着,看见他们眼眶立马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