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道“既然你如此信得过我,接下来的伪装,你也须全程配合才行,否则要想瞒过众人,只怕并不容易!”
二人正说间,忽感应到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诊所,片刻间就已推门而入。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吾道子连忙躺下,又伪装成一副垂死的模样,而李修则取了针匣,快速给吾道子扎了十几针,吾道子很配合,很安详地睡着了。
夜渐深,虎子躲过明岗暗哨,悄然离开了吾峰,他背着简单的行囊,肩上斜挎一口药箱,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这才稍作休息,夜色朦胧,他回望身后的大峰,影影绰绰的山峦,增添了几分陌生感。自己明明是吾峰的弟子,在吾峰上住了一年多,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已经很熟悉,可是此刻怎么会有这样的距离感?他想起和李修分别前的话,约定七日后再会,如果七日之后李修下不了山,自己又该怎么办?他知道李修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下不了山代表着什么虎子很清楚,到时候自己是继续逃走,还是替李修报仇?如果报仇,自己能行么?李修总说自己天赋异禀,但却从来没有说自己的天赋如何异禀,难道只凭白天传授给自己的一套烈焰掌,就能打败吾峰的高手么?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虎子思绪混乱,只得强打起精神,正要继续奔逃,忽听一人喝问道“小子,鬼鬼祟祟在此作甚,你是什么人?”
虎子骤听人声,大吃一惊,并不答话,脚下一划,宛如野猫一般,毫不犹豫朝一旁的草丛中钻了进去。
“还想逃么?”那人见状,微微一愣,显然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胆小如鼠的家伙,待他回过神来,只听窸窸窣窣之声,不绝于耳,那小子只在他愣神的这几个呼吸之间,居然已在十几丈开外,更不可思议的是,紧接着他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这下可就轮到他吃惊了,同时也气急,他一声长啸,身形如燕,踏草而飞,速度比虎子更快。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失去了虎子的踪迹,来回在这片区域搜了一遍,却无收获。
又听一人说道“怎么回事?”
“一只小猴子闯入我们的区域,我非得揪他出来,扒了他的皮不可!”
“莫非你眼花了不成?我一直盯着这条小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小猴子。”
“绝不会,你没有看见他,那是因为他才刚刚从吾峰山下来,此人年幼,是一个八岁孩童,而且胆小如鼠,你不必紧张,他逃匿的功夫倒是真不弱,我们仔细搜索,务必要将他擒获,如果走漏了风声,你我没办法和上头交代。”
“明白!”
虎子用土掩埋自己的身体,并且用枯叶和杂草做掩护,将自己的行囊和药箱也都伪装成石头,他小小年纪就能猎杀成年的尖齿牛,正是因为这方面已深得李修的真传,剑齿牛的嗅觉非常灵敏,能在两里之外闻到小妖花的存在,但却照样被虎子猎杀。
在草丛中,荆棘遍布,本身就是一层厚厚的伪装,虎子在赌,因为如果遇到的是李修那样的人,他这样的伪装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事实上,他赌赢了!
“找到没有?”
“可能被小猴子逃走了。”
“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追!”
耳边又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是虎子并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
如此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先前的那两个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他的确已经走了,可恶!”
“师兄不必为了这等小事而坏了兴致,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里出现过一只小猴子呢?何况,不过是一只小猴子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走,刚刚我看到那边有一只狍子,小弟这就去抓来下酒,咱们好好喝一杯!”
说着,二人再次走远,这次虎子足足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那两个人不会再回来了,这才探出脑袋,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好险,李哥说的没错,欲擒故纵,是江湖人士常玩的把戏,我得小心应付!”当下用手刨了个土坑,打开药箱,只见药箱分为两层,上面一层是一些药瓶和药包,虎子全部一股脑儿取出,塞入自己的包袱里,而下面一层则是十条黄鱼,整整齐齐的,虎子并不犹豫,随手只拿了一条,也放入包袱之中。重新将包袱背好,虎子便将药箱和剩余的九条黄鱼埋入土坑,掩埋后,稍作伪装,就快速离开了这里。
背着那么大口药箱,行动实在不方便,不得不这样做。他不敢走明道,悄悄穿行在布满荆棘的杂草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虎子四肢并用,动作时而敏捷如灵猴,时而趴在地上如野猫,偶尔又探出脑袋,望着天空中的朦胧月晕,以确认自己不会迷失方向。这种程度的潜逃非常耗费体力,虎子全身早已湿透,汗出如雨,但他的呼吸依然富有节奏,没有彻底紊乱,他尽量用李修交给他的方法在控制呼吸频率,将喘息声降低。隐藏在一处灌木丛中,虎子心中估摸着这下应该已经安全了吧,并且他也从那两个神秘人的对话中知道他们控制了一片区域,虎子不清楚这片区域有多大,也无暇深入思考为什么在吾峰山下会出现这样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总之偷偷摸摸的准没好事就是了,他主要想的是,这一下自己已经翻过了两个山脊,最少有十来里地,大概的方位他也能判断出是哪里。<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