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古朴大殿,倒不如称之为幽冥深渊。
钟庭终究是来了,吕曜宛若中了邪,一反常态,嚷嚷着要再去看看,说里面有一块碑文,可以让他强大。
力量,终究让驴失去理智。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一柄利剑又悬在头上,莫玄态度晦暗不明,令人难以揣测,对方要求,吕曜不帮他,他无可奈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门户内,一眼看去,是望不到头的昏暗。
抬头望,看不到顶部,只有呼呼舞动的气流,而前方,是无尽的嶙峋怪石,崎岖难行,两侧崖壁如削,直上直下。
没有水流,这是一处封闭的场所。
吕曜小心翼翼却又暗暗兴奋。
他跑出去两步,散发神识,片刻后,又跑回来,凑过来,悄悄道:“我还记得那个位置,相信我,你会大吃一惊的。”
钟庭无奈,心道都已经来了,自己有什么办法。
他点了点头,“行。”
吕曜原本心中还有些愧疚,见钟庭不怪她,嘿嘿一笑,终于心安理得。
危险,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想到那神秘的石碑,他依旧激动。
莫玄第一次进入,扫视四周后,吩咐手下:“所有人听我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十余人称是。
钟庭指了指驴子,道:“他来过这里,让他带路吧。”
如今吕曜也是七品,莫玄也不能拿他如何。
最重要的是,只要此次过后,莫玄这只狗皮膏药,就不会再缠着他了,自己也不必再担心受怕了。
不然,总觉得有只猎犬一路尾随,终归心里不舒服。
吕曜立即明白了心意,挺胸抬头,“跟我走,好处自然不会少了,若你们误打误撞,到时候,可是会丢了小命的。”
他一副经验老道。
莫玄神色闪烁,道:“带路吧。”
长风头顶飞舞如龙,怪石脚下崎岖似鬼。
钟庭一路上散发神识,发现此处地界大的可怕,如同一座深渊。
他不禁好奇,鱼坚强去了哪里,还有这盆泽仙朝,这只是一处王侯府,便如此浩瀚雄伟,那整个仙都,该是何等壮阔。
而这等强盛势力,又是如何被灭呢?
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历史的气息。
吕曜记忆力很不错,之前虽然是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但还是将这段路记了下来。
空中悬浮一座石碑,一人长宽,幽幽转动,夺目耀眼。
钟庭看去,心道,怪不得吕曜能够记住这里,这石碑,太显眼了。
石碑上有字,吕曜旧地重来,已经尝到甜头的他,早已饥渴难耐,他连忙仰头观阅石碑内容,同时气血调转。
莫玄生性谨慎,蹙眉观望,但身后手下,已经进入修炼,神色痴然。
“《玄霁真解》?”
钟庭看着石碑,百十来字,讲述了如何修行一门神通,他尝试运转,顷刻间,便觉元气澎湃,神清气爽。
“似乎还不错。”
他按照石碑所说,聚气运转,片刻后,脖领处,拇指大小的月印明灭不定,随即一股阵痛传来。
他停下运气,摸了摸脖领。
这枚印记不知何时出现,但一直没有异动,他便没有在意,但方才却传来痛感。
钟庭想探个究竟,再次调转气血,但结局还是一样,按照石碑功法修炼,到了某一步骤后,脖颈处便会传来刺痛。
“古怪。”
他停下了修炼,看向其他人。
吕曜周身气息如虹,灰色的光幕澎湃,一股元气朝石碑飞去,自上而下,构建起一座气桥。
石碑光晕流转,神圣无比。
除了自己和莫玄,其他人都是如此。
不过镇灵司十多人搭建的灵桥,都很薄弱,比不上吕曜的宽阔雄厚。
莫玄盘坐在地,眉心紧锁,头顶出现一枚大大的古字:静。
他一身气息沉厚如山,石碑没能与他建立灵桥。
钟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石碑上的功法,的确对人体大有裨益,但自己却无法修行,也许是运气不好吧。
他心性豁达,没有深究。
可以感受到,吕曜沉浸在修行中,一身光晕玄妙,乐在其中。
钟庭为其高兴,吕曜强大了,自己也更有安全感。
生也苦闷,死也哀愁,是也罢,非也罢,天地间,谁是最逍遥?”
正是疑惑时,前方有人影出现。
此人吟诵歌唱,担一木担,两头挂着篓子,装满果蔬,是个老者,着灰白长衫,浅灰布鞋,头发花白,朝他走来。
“娃儿,你是哪家的,怎么如此面生?”
老者放下木担,笑咪咪地看着他,从篓子里拿出一根黄瓜,道:“小娃儿风尘仆仆,走累了吧,吃个些,缓一缓。”
钟庭打量老人。
这人面色苍暮,皮肤褶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眼睛程亮,背也不驼,腰也不弯,而且感受不到气机,也许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他没有接过黄瓜,笑道:“敢问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是知道吗?”
钟庭感觉诡异极了。
这门户中,虽然有石碑这种好处,但是,这里毕竟是一处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