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走了莫?”
冰冷又蛮横的话语,敲击着这片空间,渗透到每个人耳中。
钟庭停步,转身,看向眼前这个无礼的男子。
冰蓝绸缎衣袍,窄额细目横眉,比他高一些,一身气息如巨浪,如虎似狼,不加掩饰地扑来。
“曲少敬是乘风师叔的儿子,算辈分,也是我师弟,我看了他的伤,并不碍事,但你的态度,让我不舒服。”
邢可荀居高临下,周身气机如刃,冰冷地肆虐,“这样,你跪下道个歉,此事我做主,就翻篇了。”
钟庭原本平静的神色,骤然变冷,调动气血,但下一瞬,千丝万缕气刃袭杀而来,令人难以抵御。
此人在向他施压!
他挺立着,盯着对方,调动全身气血反抗,可那汹涌澎湃的气机,瞬间将他击垮,摧枯拉朽。
咚!
钟庭脸色通红,尽力让自己挺直身躯,他攥紧了拳头,手臂青筋暴起,指甲扣进了血肉,有鲜血渗出。
他粗重地喘气,汗水渗出。
对方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猛然坠在他的肩头,令人难以喘气,要将自己彻底压垮!
“你怎么敢反抗的…!”邢可荀冷喝,
彭!
钟庭抵御十息,终究坚持不住,一口气血喷出,周身神纹锁链骤然崩坏,骇人气浪瞬间将他淹没,掀飞出去。
咚!
他的身体狠狠砸落在石台上,微微摇晃,同时,台下有良知的弟子,也被点燃怒火。
“仙门执法者何在!”
有人站了出来,是之前悬赏宝剑那人,他面带愠怒,冷声道:“邢可荀众目睽睽之下,以大欺小,以强欺弱,钟师兄是仙门的一份子,你凭什么如此蛮横无理!”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共情者怒而应和,不过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是理智的,并不想招惹祸患。
钟庭爬起,嘴边又涌上一口淤血,他吐出来,感觉好受了一些。
他抬起头,盯着邢可荀,此人寻常一击便让他受伤,应当是七品的修为,如今,远非他能抵御。
说心中不愤怒,是假的,憋屈蔓延在我头疼,但理智还是让他选择冷静。
对方赤裸裸戏谑的眼神,他没有理会,而是扶着胸口,缓缓向台下走去。
“我说了,你不道歉,今天就走不了!”
邢可荀见状,冷喝一声,陡然身躯一震,须臾间,一道青藤暴射而出,瞬间锁住退路,然后转变方向,朝钟庭袭来。
“可恶!”
钟庭怒而一剑劈出。
铛!
青藤如金石一般,将剑气弹开,然后疯狂舞动,陡然间将他锁住,缠绕,捆绑悬浮在空。
没有还手之力!
修为差距太大。
邢可荀冷笑,伸出右手,顺势一转,钟庭竟身躯徐徐收回,朝着他的方向漂浮而去。
“你很有野性嘛。”
钟庭全身被青藤死死锁住,动弹不得,疼痛感,窒息感,屈辱感,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他死死盯着眼前男子,来到这个世界,从未这般强烈地想杀死一个人。
“你…会死的很惨。”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脖子上的青藤却越来越紧,让人窒息。
邢可荀哈哈大笑,“你说什么?”
“…你真的傻到以为会有人为你出头?我会死,可你能活过今天吗?”
他手掌伸出,死死掐住钟庭脖子,戏谑地看着对方,转过身大笑:“瞧瞧,谁会傻到帮你?”
方才台下为钟庭发声的人,此时已然被一批人制止,用暴力手段,那些人躺在地上,满目不甘。
其他人唏嘘不已,没有人敢发声,。
这个仙门的规则,是为绝大多数人指定的,但有些人,生来就不必遵守,因为他们便是规则的制定者。
刷!
忽然间,一道身影飞出,凌空踩踏,猛然跃上石台,然后单手一剑斩出,剑如长虹。
铛!
剑气锋锐无比,藤蔓飞出抵御,碰撞的瞬间,青藤松弛,然后一抖,收缩后退,钟庭身躯也猛地下坠。
呼…呼…
钟庭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全身停滞的气血缓缓流转,方才,他差点就要昏厥过去了,还好江白燕及时赶来。
来人正是江白燕。
她杀机凛然,看了眼邢可荀,然后走到钟庭身旁,将其扶起,把一枚丹药塞到他嘴里。
“小师弟,对不起,我来晚了。”江白燕蹲下身,神色自责。
方才孟华一直拉着她,说邢可荀不会太过放肆,忍一忍就好了,让她一时犹豫。
“你好好调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江白燕目光坚定,势要为钟庭讨个公道。
钟庭服下丹药,感觉体内破损的经脉在逐渐恢复,他略显苍白的面庞挤出笑容,道:“师姐放心吧,我没事的。”
“好好休息。”
江白燕起身,看着十余步外的男子,持剑而立,冷冷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这仙门,不是你飞剑峰的仙门,更不是你邢可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