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老徐是个算账的高手,擅长心算,比算盘快,而且准确率是百分百。
护卫辛和下面的小组长对账,他们还没等拿算盘扒拉出结果,老徐已经给出准数。
他扫完院子坐在办公室门口休息,听到里边在算账便随口接了句。
这可是十几个组、近百组数字相加,拿算盘也得扒拉一会儿。
老徐却是在他们报数完毕后,立刻给出答案。
护卫辛按着算盘加了一遍,果然一个数不差。
当时我不在,各组的小组长也没在意。
护卫辛却是上了心,等我傍晚回办公室听他汇报工作时,特意提起老徐的本领。
第二天我把老徐叫到办公室,反复测试几轮,确定他是真的心算天才,便把他安排到会计组。
卢小虾得知此事,去河里捞了一桶虾送我,说是感谢我提拔老徐的谢礼。
“只要是有真才实干的人,就有他最合适的位置。”我没有收谢礼,叫他和老徐晚上加餐,他们在大牢里没少吃苦,岛上的大锅饭只管饱。
好不容易整点‘肉’,留着自己吃就好。
“嗯,我相信岛主,是青天大老爷!”
“你不要乱用形容词,回头多摘点山核桃吃、补补脑子。”
“哦~”卢小虾习惯性地挠挠头,咧着嘴乐。
他说老徐之前就是被同事嫉妒,设计陷害才‘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否则以老徐的本事,在主家做账房完全没问题。
他一直替老徐不平,奈何一年又一年,小徐成了老徐,想找到再次施展‘才华’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人生路长,不到最后咽气的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也没想到会穿来这个世界,遇到这些人。
“我会努力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卢小虾提着水桶跑了,我不过随口说说,难道无意中给他/上了一课?
卢小虾工作愈发认真,简直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
老徐换上新工装,上工前来我办公室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饱含的情绪很多,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腰板儿挺得比以往直了。
我不需要他说话,也知道他的情绪。
大概是‘大恩不言谢’这意思。
于我而言工作就是工作,谁合适谁干,我并不是在做慈善。
但他们却获得了人生第二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激动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海仙堡和各国送来的这些囚犯,是代替海盗做奴隶来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余生将在岛上度过。
原来的国家、国君、衙门,对他们已经没有管制的权利。
他们的生死未来,全在我手里。
我当然是发现人才就用,没什么顾忌的,不怕培养好了、人才会流失。
海仙堡城主也比较上道,海盗中没有老弱,他送来的囚犯也都是青壮年居多,偶有几个老人,也是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的。
阿鲸的手艺,在木匠堆里也是人人夸奖,他利用休息时间,拿工地剩余的木料做了个梳妆盒,里面还有一对梳子,分男款女款,盒内带耳环小挂架,很是精巧。
盒子里外都有雕刻的花纹,风格简约大气,他做好了送到我办公室,说是感谢我给他机会重拾旧艺。
盒子是男女通用款,所以也不仅仅是送我一人,云舟也能用。
只是他目前没办法弄到最好的木料,便先用其它料子做了。
将来有机会的话,他一定再做一套最好的给我。
收礼物的先河不能开,虽然他是真心想感谢,但恐怕有人效仿,引出麻烦事。
不过退回去也没必要,我叫护卫辛给他送了钱,代话说我很喜欢他的作品,木料不值几个钱,他的手艺才宝贵。
这样他在岛内,也能接到私活,我允许他在不耽误本职工作的情况下,赚点外快。
他特别擅长做精巧复杂的小件木制品,岛上的木匠中没有擅长这方面技术的人,女人们托他做梳子,和一些生活用品,阿鲸很乐意接小件活,钱没多少,可见他是真的热爱这一行。
考虑到岛内人员的需要,每周船出海,会带回许多生活用品,有需要的人可以购买。
在岛上打工只包吃住,像洗衣用的皂角,开小灶用的柴米油盐,都得自己购买。
一家要瓶醋、一家要包盐,这么零碎的东西没办法托人捎回来。
大船出去就是整箱整坛的采购,回来分着卖。
岛上要建城,商铺是必须有的。
按康老画的图纸,留出修路的空间,先盖两边的铺子。
不下雨的时候土道能走,下雨天就停工。
雇工想着怎么干活,我这个老板就得想着怎么赚钱、不能坐吃山空啊!
我把从北边带来的珍贵药材卖了,大副找来的商人也到了。
他就带回一个,我略有点失望。
这棵独苗刚见面、立马给我一个‘惊喜’。
“她就是岛主?看着不像好人啊!”
大副带回的商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流浪汉’。
他穿得破破烂烂,头发油到擀毡。
一杆炭笔做发簪,一双洞洞鞋露脚尖。
我心说:你看我不像好人?那你可看对了!
“没错,我不是好人。”我诚恳点头。
大副赶紧缓和气氛,堆笑道:“岛主息怒,他这人落到今天这步、全是因为这张嘴,为此不知挨过多少打,但我保证,你做生意没问题!”
“没问题?如果他把客户全骂跑了,也叫没问题?”
“不不不,谈生意肯定不行,他的绝技是看行情。”
“什么看行情?”
“他说今年什么东西涨价,能卖大钱,就什么东西涨价,按他说的囤货、保准赚钱。”
“哦?如此神奇?”
“真的,岛主若不信,留他试用一个月,若一个月内他的预测不准,您打他一顿扔海里喂鱼。”
“我的判断从不会错。”
“就这么定了。”
“谢岛主给他这个机会!”
大副的反应,比流浪汉还激烈,嘴角快咧到耳根去了。
“他是你亲戚?”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