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智商算好的了,原身获得自由的代价是生命。
两个从不同意义上重获新生的人,种完地回家洗个澡,到新开的饭馆吃饭。
这家饭馆的老板也是女人,主打家常菜,她蒸的馒头包子简直绝了。
属于天天吃,一天三顿地吃,也吃不腻的那种。
炒菜的技术稍差,但炖菜特别香,配上刚出锅的馒头,云舟吃了两大盆炖菜外加六个馒头。
婉儿很小就进深宅为婢,原身也是打小没人管,后进入暗卫营训练,两人应该不知道「家」的味道是什么。
我陷入深思,打算跟老板学
几手,今后若是得闲了,自己在家做饭也很好。
我本想只学几样,人家老板谋生的手艺,我不好全学。
岂料老板把她的作菜经验写成了册子,当礼物送给我。
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老实说,命不苦的女人,也不太可能到魔教来。
除非是某长老、堂主的家眷,底层教众中的女性,普遍境遇糟糕。
有家里穷得吃不上饭被卖的,有跟着丈夫或家人逃荒出来的。
这两种还不算最惨的,饭馆老板还要更惨些。
她不仅跟着丈夫逃荒,那男人还是个暴力狂。
而且对她的看管甚严,她提出想去富贵人家当厨娘或仆妇,被她丈夫揍了一顿,怀疑她想脱离他逃跑。
有招做大锅饭「阿姨」的,她又想去,这次被揍的更狠。
因为上工的都是男人,她丈夫又怀疑她想出轨,跟野男人跑了。
总之,但凡她想工作,补贴下家用,都会招来丈夫的拳脚。
逃荒的路上,她婆婆得了重病,丈夫这回终于舍得她走了,将她卖给魔教,换钱给老娘治病。
她当时不知道魔教是做什么的,以为她进来是当祭/品,想着死得也痛快,倒是没怎么难过。
进来后她凭着还不错的缝补技术,在制衣部门做鞋。
她从小被亲生父母打,嫁人又被丈夫打,她对「家庭」充满恐惧。
她在魔教缝鞋的日子,也是过得浑浑噩噩。
直到去年秋天,我开始给所有魔教成员发薪水,她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收入」。
她心中的死水泛起微澜,今年春天她又看到好几个有手艺的女子创业成功,这波澜更大了些。
于是在好姐妹的鼓励下,她也用攒下的钱租了铺子。
她不会别的,唯独擅长做菜,她租的门脸不大,也不是临街的店面。
但总部原本没有这些消费的地方,突然有了,就算是因为好奇心,也会有人光顾。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她做的饭菜好吃又不贵,那些晚上想多干点活,没功夫回家做饭的人,便到她这来吃上一口。
开春的第一批粮食大丰收,蔬菜也是自家随便种点就够用,总部内的食材很充足。
老板在后院养了鸡鸭,和她关系好的宝妈,叫自家小孩子玩耍时顺便捉点虫,拿去送她喂鸡。
总部外有条河,旁边有个分出来的支流,水浅且清,有小鱼和小虾。
因为太小了吃它没啥意思,孩子们去捉了,也送给她喂鸭子。
老板感觉自己又活了一回,为感谢我,她将做饭经验和心得写出来送给我。
我很惊讶她会写字,她羞涩的表示,小时候她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是村长的儿子,是读书人,学堂里教什么,他就回来找她、照着先生教的,再教她一遍。
两小无猜的孩子,在一起偷偷学习成了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奈何长到十几岁,到了说亲的年纪。
村长看不上她家,给儿子说了门当户对的亲事。
她也被父母「卖」给比她大十五岁的老光棍。
或许是那段记忆太美好太珍贵,那人教她的每个字、每篇文章,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识字就好办了,不是零基础的人学习起来方便很多。
我派人清理前长老们留下的度假村,打扫出一座院子来,建个图书馆。
也不用放太高深难懂的书籍,就放些知识书、常识书、初级医书。
这任务我交给负责买东西的人,标准就按他能看懂的来。
因为
负责采购的人有点文化底子,但是不多。
去年开办的学堂,成果不错,扫盲识字班已经毕业一批学生了。
人和人总有差距,聪明好学的早毕业,通不过考试的继续学。
想放弃的随时可以,免费学堂不强制人学习。
夏意正盛时,几位长老和堂主在开会时提起想在秋天修城墙的事。
他们不怕有人前来挑战,怕的是有人来烧粮、抢粮。
「可是这个范围太广了,咱们这点人,修一千年也修不上。」
总部满打满算,加上新出生的、来打工的,大概有三千来人。
而把粮田用墙圈起来,这墙最少得有五米高吧,等于是把大城市和周边郊区范围内的地皮全圈起来。
有人甚至提出不用石头,用魔石矿炼成的金属做砖,修筑城墙。
这个工程做成了,城墙或许可以屹立千年不倒。
可就我们这些人,想起它立起来,也得花一千年。
商量来商量去,商堂堂主张总管发言了,他建议在粮田外围盖房子。
用「民居」和「村庄」做墙,既能解决4小时有人看守的问题,也能做个缓冲带。
村庄出事立刻示警,总部马上派人支援,不让入侵者进到粮田区。
这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但住在粮田外非常危险。
我担心没人愿意搬过去,张总管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要给够福利,会有人愿意冒险的。
哦不,是为魔教贡献力量。
当然各村还要设塔楼,用来保卫村子。
村中的教众也不是没功夫的普通人,按民兵的标准训练。
有人愿意去我没意见,人墙比金属墙建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