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件礼物(2 / 2)

“呵呵,”沙菲克摇了摇头,“除此之外,你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毫都配得上沙菲克的姓氏,哪怕你的血脉被麻瓜污染了一半,但你的天分足以抹平这些细小的瑕疵。”

“我感觉你在说一件摆在置物架上的瓷器。”

“谁又不是一件瓷器呢?高高在上的我也有跌落云端的一天。”

“这么说,你明明很懊恼,很后悔,很不甘才对。”

“我说过了,失败者不配拥有这样那样的情绪,只有取得胜利的人才有资格为胜利的不完美而叹息,”沙菲克抬起头,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纳尔逊的脸,过了片刻,露出了足以令纳尔逊产生生理不适的笑容,“我反而很开心,我们的荣耀眼看着就要在我这里结束了,在我生命的末年,能够等到你这个天降的礼物,为什么会有不甘呢?我应该特别庆幸才对……对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沙菲克?”纳尔逊愣了愣,自打听说沙菲克其人开始,他的称呼始终就是沙菲克官,以至于总给人一种他名叫“沙菲克”,姓“官”的惯性的认知,而他的真正名字却永远隐藏在了这个光鲜显贵的称呼之下,纳尔逊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重要了……这个老疯子,不会觉得到这种时候我会来段痛改前非认祖归宗的戏码吧?”

“我的确有过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沙菲克笑道,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身陷囹圄的囚犯,“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纳尔逊,我虽然讨厌你这平平无奇的名字,但我还是有些羡慕的。”

“开始打感情牌了吗?下一步要打什么?马恩牌?”纳尔逊扣了扣耳朵,靠在铁栏杆上,抱起胳膊,“你继续,反正时间还多,我洗耳恭听。”

“你无论有多大的攻击性,我都理解,因为对你而言,我算得上杀父仇人之一,”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沙菲克还是绝口不谈伊丽莎白,纳尔逊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沙菲克理所当然的态度足以让人作呕,“我也不是辩驳什么,既然他执意要选择比他的母亲更加极端的玷污血统的方式,那么我也没得选,至少让沙菲克的血脉冠以北欧纯血巫师的姓氏,沙菲克还是能够接受的。”

“没得选?呵呵。”纳尔逊摇了摇头,“你们真是没救了。”

“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纳尔逊,”沙菲克呵呵地笑道,“你的身体里无论如何都留着沙菲克家族的血。”

“你这话让我想起我好朋友的爸爸,”纳尔逊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看着远处热火朝天对比照片的楼房,“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你没有在权力与荣誉的环境中长大,你的姨妈姨父对你的保护让我们错失了将你教导成精英的最佳时期,好在你不负众望,在恶劣的情况下成为了一个当之无愧的精英,只是缺少常识罢了,”承认失败的沙菲克看起来非常轻松,他轻声说道,“我相信,在魔法部的时间里,你很快就能体会到那种常识,在你看来不值一提的权力究竟是多么甘甜的滋味,你会明白的。”

“像甜甜圈一样,太棒了。”纳尔逊平静地敷衍着。

“我会送给你一件礼物,纳尔逊……”沙菲克的脸上露出瘆人的恐怖笑容,“其实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开始接受沙菲克的馈赠了,你以为自己孤身前往纽蒙伽德却没有被化为叛徒追捕,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力保亦或是魔法部畏惧格林德沃吗?你以为你引以为豪的学术成果那么快插队见报是因为它真的比排在前面的论文好很多吗?你以为你在翻倒巷里和你的朋友大闹一场没人报复是因为你们那可笑的假名很隐蔽吗?从你出生之日起,你就已经在享受沙菲克的血带给你的超然的权力与力量了。”

“你可以继续编,编的再厉害一点儿。”

“你自己在心里也难以否认吧?”沙菲克耸了耸肩,“你也知道为什么哪怕我身处阿兹卡班也可以掌握全局,他们不敢杀掉我,哪怕在所有人看来,我是旧时代的余毒,他们甚至不敢把我关进摄魂怪活动的楼层,因为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们不光畏惧我们曾经的威赫,也畏惧你这个沙菲克家的年轻人做出的光辉事业,你和我,血脉带来的荣耀总是相辅相成的,除非你死了,否则它仍会在你身上延续。”

“你在诅咒我吗?”纳尔逊咬了咬牙。

“我知道,当你向我展示你藏在天上的秘密时,已经做好了让我缄默不言的准备,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延续沙菲克荣耀的人,”沙菲克的眼中绽出从未有过的、兴奋的光,“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终结一个时代的英雄,在英伦三岛的土地上,几百年隐藏在保密法下的巫师世界在我这个流着沙菲克血液的人手中结束,而亲手结束我生命、结束我这无人胆敢觊觎的人也必将是一个流着沙菲克血的男人!能杀死沙菲克的,只有另一个沙菲克!”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手,指甲盖中闪过一道寒芒,纳尔逊只来得及看一眼,一道细细的血线就已经出现在了他沙菲克的脖子上,紧接着,血流如注。

纳尔逊的表情此刻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尽管结局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觉得恶心极了。

阴邪寒冷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从远方靠近,生命的离去让那些飘荡在岛上的摄魂怪们兴奋起来,它们嗅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味道,拖着破烂的黑袍,从四面八方向城堡靠来。

它们喜欢死亡。

沙菲克瘫软在座椅上,嘴巴一开一合,但断裂的气管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看着纳尔逊的眼睛,一滴银色的泪水缓缓流了出来,滴落到纤尘不染的银色长袍上,形成了一片难看的污渍。

“发生什么事了?!”

里奇从远处向这里跑来,身后跟着一只只饥渴的摄魂怪。

“沙菲克自杀了,想栽赃给我。”

纳尔逊白了沙菲克一眼,用口型骂了一句,他不甘的眼睛最终没有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