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蓓又后退,笑得苦涩:“可是哪怕这样,我也入不了他的眼。”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说话,也呆呆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荔压下心底的疑惑。
看着谭蓓,对她叹息一声,声音很认真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努力生活的人,本就没有错。”
她从谭蓓的言语中,听出她是有底线的。
今天送餐这件事,可能是她最无地自容的时候。
因为这时候,顾飞沉已经结婚了。
谭蓓猛地抬头,盯向左荔。
她想要说左荔在假惺惺,她肯定在心底各种骂自己,肯定也看不上她。
但……她的眼睛澄澈如溪,瞳孔黑白分明,里面是温和的真诚,或许还带了旁观者的慈悲。
谭蓓看着这样清澈的一双眸子,内心却更是难受。
因为她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顾厂长会选择和左荔结婚。
左荔还在道:“我不是你,没有经受你所经受的苦难,没办法替你规划你该怎么做,该做怎样的人。
我也不会说我相信你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这种话,因为我目前也并不了解你。
可是谭蓓,我想让你知道一点。别人轻贱你千句万句,你都不要轻贱自己一句。
如果你自己都这样看待自己,那你如何要求别人不诋毁你还有……”
左荔说着话,上前用手帕,替谭蓓擦眼泪。
其实离得近了,谭蓓的皮肤并不好,有些干,还略微有斑。
这都是努力生活的人,被刻下的痕迹。
不是瑕疵,是勋章。
“不过什么”谭蓓任由她动作。
两人身高都差不多,都是一米六的样子,不存在谁俯视谁。
左荔:“不过顾飞沉已经是我的老公,以后还请你保持距离。可以吗”
谭蓓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左荔,最终转身离开了这里。
左荔站了一会儿,没有再去轧钢厂后厨找赵蕾蕾,而是独自回了家。
她没有去询问顾飞沉,究竟是不是利用了谭蓓。
因为她突然觉得,哪怕是利用了,似乎也没什么错。
能够剔除掉杨志山这样的人民中蛀虫,本身就是一件对人民有好处的事。
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见过多少黑暗的普通人。
对此,不太能接受的了。
除此之外,大概也是因为,顾飞沉也是她心里的神祇。
左荔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并没有表露出来。
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都会在中午做养胃饭菜为顾飞沉送去,一起吃了后。
顾飞沉忙公务,而她则去找赵蕾蕾唠嗑。
2月4日这天,也是如此。
不过顾飞沉在她去找赵蕾蕾的时候,揉着眉心道:“等会儿有个客户,你晚点过来。”
“好的。”左荔记在心里,这才离开。
赵蕾蕾早就在轧钢厂门口等她,等买了辣条坐在长椅上后,左荔有些不好意思:“我会不会打扰你休息呀。”
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本来是给后厨员工休息的。
一过两点,又要准备晚上的食物,这么大一个厂子,吃饭的人不少,所以是个大工程。
赵蕾蕾因为左荔这话,翻了个白眼,爽利道:“你每天来才好,不知道让后厨那几个长舌妇少造多少口孽。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这群人每天那么能说。
今天说王二麻子床上一分钟,明天说张三的媳妇儿长得丑。
我真的受不了。我是喜欢听八卦,但是她们这种连人家床上的事儿,都要八卦两句,实在是服了。
我当时就问了,难不成人家两夫妻在床上的时候,你们躲人床底下偷听不成。嘿嘿,你是没看到她们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说到这里,赵蕾蕾突然冲着左荔挤眉弄眼,“说起来,你家顾厂长床上多久呀二十分钟总有吧。”
左荔:“……”
喂喂喂,你刚才才说人家不该八卦别人房中事,你怎么自己也八卦了起来。
左荔虽然心中吐槽,思绪却控制不住地往顾飞沉身上跑。
他们结婚两个月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做夫妻之间那档子事儿。
她没经验,可顾飞沉孩子都有四个了,哪怕是一次就有了孩子,也应该是有经验的。
可哪怕中间左荔觉得两人关系更进一步,顾飞沉也没对她做什么。
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大概就是之前顾飞沉给她擦药。
左荔猜测,要不是顾飞沉年龄大了,要么就是以前受过伤。
赵蕾蕾用手肘撞她:“哟,居然还发呆了,不会是在想那滋味吧。”
左荔脸爆红,没好气地啐她:“赵蕾蕾,你好歹矜持点儿,刚才还吐槽别人关心错了点,怎么自己又这样。”
赵蕾蕾浑不在意:“我和你什么关系嘛,话说我家大壮就是太闹腾了,每次不闹腾一个小时,就不会停。”
左荔:“……”
她沉默了,并且心中的小人向口无遮拦的赵蕾蕾扔了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