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慕容嫣:我干爷爷是长沙郡王赵匡胤(2 / 2)

说真的,就凭刘大炮与扬州府衙上上下下的这个关系,他来烟姿楼砸场子,到时候这些衙役到底向着谁都还两说呢。

果然,就见慕容嫣挥舞着两根铁棍,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一个盐道衙门的区区六品小官,来老熊的酒楼办得是哪门子公务你别以为你身穿一身官皮,咱就不敢对你动手。”

周广仁则抱拳见礼道:“吾身为盐案,听闻此地酒水私酿,偷套巨额税费,不敢不差。”

李嘉源闻言皱眉道:“这位大人,我烟姿楼是有着扬州府衙,包括你们两淮盐司所颁发的酒证的,何来私酿之说”

“那为何你们酒楼每日卖酒近千斤,你们却从未购买过酒曲,这难道不是私酿酒水么”

李嘉源闻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两淮盐司衙门的主业固然是管盐政,但实际上作为三司直辖的特殊部门,酒政、茶政、马政、自然捎带手的也就都归他们管了。

大周朝的冗官现象并不严重,还没丧心病狂的再另设个酒政衙门专门管理酿酒事务的程度。

因此以周广仁盐案的这么个身份,来管理烟姿楼酿酒方面的事务,就算是职差方面略有一些出入,但至少也不能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嘉源只得道:“回大人的话,烟姿楼所卖酒水是以离颜酒为主,这酒乃是我家熊爷以秘法,取时令果品酿造而成,并不需要酒曲。”

“你说不用就不用么旁人酿的果酒都是苦涩难以入口,凭什么他黑心熊所酿造的果酒偏偏清澈可口你说是秘法就是秘法么况且我听说你们店里除了卖酒之外,还外售一种叫做甘油的东西用来酿酒,这甘油,难道就不是酒曲么汝等可知,私造酒曲,该当何罪”

李嘉源只好再硬着头皮道:“回大人话,甘油此物,乃我家熊爷以秘法所制而成,并非酒曲。”

“你说不是就不是么本官偏说它是,来人啊,把烟姿楼给本官查封了,将那什么酒曲给本官带回去,抓了此地酒匠,好生盘问!”

李嘉源闻言心下一苦,事实上这也是离颜酒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甘油这东西到底算不算是酒曲,其实很难说得清楚。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严格来说刘大炮此举纯粹是钻了律法的漏洞,然而这大周也不是法治的天下,有了漏洞也可以补上的,就算是不补,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里,这东西是不是酒曲还不是人家盐司衙门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凭刘大炮的政府关系,此事不应该如此才对,况且这货只是个区区盐案,正常来说真要对付刘大炮,怎么也该两淮盐运使亲自露个面才是,所以,这货找茬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在外人看来,这是刘大炮因为私盐的问题上与盐运衙门起了矛盾,然而私盐的事情涉及到酱油,酱油是扬州府衙与苏宁衔都盯着的,牵扯太大,甚至就算是冷佬手里的私盐,背后的利益网也都是盘根错节,他们不好直接下手。

这才以投石问路的方式,先挑这烟姿楼的酒曲问题来恶心刘大炮了。

毕竟离颜酒这个东西,因为本来也没用酒曲,有点阳光产业的意思,反而因此少了一些上下打点,牵扯不大。

见他在酒楼撒泼,李嘉源自然要出手阻拦,然而说到底人家身上披着的那是官皮,阻拦可以,甚至出言不逊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总不敢真的动手打他吧

他带来的那几个衙役全都是扬州府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位从寿州来的周大人是在抽什么疯,但让他们砸刘大炮的场子,那肯定是万万不敢的。

一时间场面居然就这么僵持住了。

李嘉源不敢真的动手把他给扔出去,周广仁纵使耍横,他自己一个人也突破不了众小弟的封锁圈,索性两拨人互相吵起了架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嘉源一边在拖延时间,一边心里头焦急不已,生怕这样的事情影响了烟姿楼的形象。

事实上楼内的客人们虽然也确实都在看他们的热闹,但心里上确实已经开始担心了。

凭刘大炮的关系和地位,为什么烟姿楼会被盐官找茬砸场子是不是说明他与盐运衙门的关系已经对立了刘大炮是不是有点不行了

要知道烟姿楼差不多已经是扬州城消费最高的场合了,他们买酒,都是真金白银的,但要是花了这么多钱买的酒水,沾上私酒这两个字的麻烦,那自然是不肯的。

就算他们大多都是权贵,就算真买了私酒也不会怎么滴,但这个钱花得可就恶心了。

若是以后这盐运衙门总来找茬,那这事儿可就太恶心了,他们以后自然也就会慎重考虑是否还来这烟姿楼喝酒的事了。

且不说发生这样的事对黑心熊这个老大威信方面的影响,此事最最恶心之处还在于,盐司衙门纯找茬的话刘大炮连化解都化解不了。

因为离颜酒确实不是用酒曲酿造的,他就是想补上这个税钱,人家盐道衙门也大可以此为借口不收,然而隔三差五的再派人来找茬。

如果,一个衙门里收税的认为这酒不用交税,缉私的人认为这酒必须缴税,那特么只要这黑白脸默契地配合好,如果走正常程序,能活活玩死黑心熊,让他的离颜酒再也卖不出去,烟姿楼彻底查封。

别的不说,光是无数在烟姿楼里充值了会员卡的权贵们的集体退钱,就能扒刘大炮一层皮。

现在所有的客人都在看李嘉源如何应对,稍微处理不当,此事可能就会对烟姿楼产生重大打击。

刘大炮除了烟姿楼之外还有别的生意,但对他来说,烟姿楼可真的是他的命根子,而且他本来就是从和字门过档来的新人,平日里没少招惹老义字门堂主的妒忌,这些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杜孟东十之**还真会把锅甩在他的头上,说不得真的是会因为此事而性命难保的。

然而除了祈祷刘大炮快点出现以外,他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正一筹莫展之际,却见慕容嫣索性放下了两根铁棍,上前二话不说,一个正踹就踹在了周广仁的胸口。

她是不知道刘大炮与周广仁之前就已经有了过节的,但她却知道眼下这种情况烟姿楼必须表现得强横一些,这是做给其他客人看的。

哪怕是事后让刘大炮去装孙子赔礼道歉呢。

周广仁本人也是忍不住在内心微微一叹,暗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这一腿的力道并不重,慕容嫣也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仗义出头的态度而已,心里还是有分寸的,周广仁却是顺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开始碰瓷。

他本来就是冲着慕容嫣来的。

“贼子,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慕容嫣则不屑地道:“区区一个六品官,就打你了怎滴”

周广仁冷哼一声:“阁下,应该是慕容家的小姐吧。”

“算你有眼力,老熊是我的兄弟,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滚是不是要我打你一顿,我倒要看看两淮盐运司会不会替你出头。”

“哈哈哈哈,慕容小姐要替黑心熊强出头,可要想清楚了,下官人微言轻,挨您慕容小姐一脚,这口气下官可以咽下,但是下官的背后,是整个两淮盐司!”

“区区一个盐案,就想代表整个两淮盐司了你怎么不说你代表的是整个三司使呢”

“慕容小姐,黑心熊插手盐业业务,乃是我两淮盐司之大敌,我们两淮盐运使司衙门已经正式向朝廷上书,要将整个衙门从寿州搬迁到扬州来。”

“到那个时候,呵呵,小姐您保得了黑心熊一时,可保不了他黑心熊一世。”

说着,周广仁背负双手上上下下扫了这烟姿楼一眼道:“可惜啊,这富丽堂皇的烟姿楼,就快要黄喽”

这话其实就纯是吓唬人了,两淮盐司与刘大炮有利益冲突不假,但刘大炮插手盐政的根源在于酱油,卖酱油的钱是揣进扬州府衙与苏宁衔的腰包里的,而且这个事儿他俩也已经联名上书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盐运衙门,甚至他们背后的三司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的去拔刘大炮这颗毒瘤。

但问题是此时此刻,这周广仁在烟姿楼当着一众顾客的面来说这个话,这话的杀伤力可就大了。

谁会去花费心思琢磨这货是不是在大放厥词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一定会有人以后少来这里喝酒,乃至于取出自己会员卡里的钱来,这消息传到江湖上,更是一定会惹得义字门的弟兄人心惶惶,对刘大炮造成极其强烈的负面影响。

甚至于就连李嘉源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如坠冰窟一般了,两淮盐运使是大衙门,盐运使本人比一般知府都还要大一级,就算不是半相,也差不了太多了,刘大炮区区一个黑老大,若是当真与整个两淮盐运衙门闹了冲突,这后果简直是不可想象,说是万劫不复也不为过。

一时,他也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反倒是慕容嫣对其中虚实看得更明白一些,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必须得把这个姓周的给怼回去,以维持店内顾客对烟姿楼,对刘大炮的信心。

当即冷哼一声道:“两淮盐运使,呵呵,好大的一个衙门,真以为老熊他好欺负是吧,老熊是我干爷爷都看好的人,这烟姿楼的背后,是有我干爷爷的棺材本在其中做股份的,有本事你封啊,我干爷爷是长沙郡王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