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彻底吞噬夜的黑。
等醒来后,沈婳就板着脸。
用早膳时,更是找了个同崔韫最远的位置。
不过。
崔韫给她夹的菜,有意伺候她,沈婳照单全收。
见他执起白如雪的方帕,正要熟稔的给她擦嘴。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算是沈婳见过最好看的手。
沈婳没忍住,想起昨夜别扭的事。当即不自在‘啪’的一下打过去。换来他懒散的弯唇。明知故问的相当讨人嫌。
“也没必要,都看愣神罢。”
“什……什么?”
崔韫对上女娘炸毛的眼眸,还记得她眼圈红红,软软的哀求。
喉结滚动间,却不见半分收敛“可见你喜欢。”
别说了!!!
沈婳一肚子的脏话在翻涌。她恼火不已,可没说出来。刘楚氏同刘涣便过来了。
也就只能憋着。
两人行李是早收拾好的,刘楚氏还准备了不少汇州这边的特产。沈婳一份,崔韫一份。
都是些女娘爱吃的小食点心,崔韫那份多半是给崔绒留的。
夫妻二人将两人送出门。
马车已侯门外。
刘楚氏细细叮嘱一番,万分不舍的送她们上了马车。
汇州的马路不算平坦,就像是像穷山僻壤的山林。即便即清有意平缓,可一路都在颠簸。
沈婳用余光瞥了崔韫一眼,就见崔韫的视线一直轻飘飘的落她身上。晦暗不明。
她一下子横眉冷对,万分不讲道理的呛他。
“看什么看?”
女娘冷笑“怎么,少看几眼难不成转头还能忘了?”
崔韫淡声“坐那么远做甚,过来。”
沈婳抠着罗裙,说的却是“我先前看过一出戏。”
“戏名忘了可却记得,戏文里头的公子哥,命令女娘做事,便是她吃几粒饭,一日喝几杯水,都要管上一管。你可知女娘最后如何了?”
沈婳俨然是不在意崔韫如何回复的。不等他思量,她便自问自答道。
“那女娘脾气好,最是温婉不过可时间久了,到底受不了,转头就和别人好上了。”
沈婳安抚的瞅他“我从一而终,自不会抛弃你,你也不是那公子无理霸道。可我劝你,不要……”
崔韫平静的扯了扯唇角,顺着他的话,仍旧从容淡定“那角落你若坐着舒服,不嫌挤得慌,我自不强求。”
沈婳……
她以为崔韫至少要劝她的!
一个逼仄角落,没铺上软垫,重颠一下,五胀六腑好似都要被颠出来。哪里有他那边的宽敞舒服。
女娘幽幽“我还听过一则戏文。”
“也有个公子哥,不慎体贴,更不知持之以恒。做事尽做一半……,”
崔韫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完“看的戏文倒是真多。”
他状似无意道“可见暮春园的小生,的确入你的眼。”
他冷不丁评价“这一出含沙射影,说的不错。”
沈婳!!!
她气的想上前踹他一脚。
崔韫的嗓音却到底散去了玩味,稳重了不少。
“回到丰州后,莫出城。衡州会大乱。”
衡州同丰州到底还算隔的近。
“有事同我写信。”
“再过些时日,你阿兄也会忙的脱不开身。衡州出了乱后,只怕火会蔓延丰州城,汪知府算个好官,可到底根基不深,无法护住丰州的百姓不受一分一毫。到底安全为先。你且记住,一但暗庄来了消息,门最好也莫出了。我的人,你阿兄的人,自会护你周全。”
沈婳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