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瞿从不曾想,沈婳她回来了。
他立在一处深深的看着她。
女娘还是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看着他的眼神又透着鄙夷低贱。
即便仍旧骄傲的如一只孔雀,可她貌似张开了不少。依稀可见日后的美艳。
不知为何,沈瞿心间一颤。
沈婳总是这样。
自幼就瞧不上二房的人。
更瞧不上他。
那份属于她的藐视从未有过半点遮掩。
她说过。
——二叔分家出去,府上嚼用却还要我阿爹救济,也不嫌丢人现眼。嫡子不成器,庶子也没一个是好的,我看啊,这些人不懂的心怀感激,保不齐养的都是群白眼狼。
她也说过。
——哦?你便是沈瞿,我二叔的那个庶子?奉劝你离我远些,不然,伤了残了可别怪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便是后头,他过继给大房后,也没从沈婳那边得到半个好脸色。
当然,他将一切收入囊中,沈婳对他的态度如何,沈瞿并不上心。
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不是么?
沈婳当时离开,瞧着是风光可和落荒而逃有什么区别?他特地追到盛京,想把她带回来,无非是女娘那张脸,能带给他太多好处。
只可惜,族老上次也去了,她却仍旧不愿低头,他也未曾将女娘一并带回来。
沈瞿稍稍的怔神片刻,很快将所有情绪积压,他快步上前,将伪善展现的淋漓尽致。
“漾漾。”
“你何时回来的?”
他惊喜无比道:“回来就好,我和阿娘整日惦记你。”
沈婳似笑非笑。
“这种话,你当我信不信?”
“沈瞿,你是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我清楚,也一直找不到你做人的证据,你更没必要和我来这一套。”
人群中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我还纳闷这女娘生的这般眼熟,原来是沈家娘子?”
沈婳的离开,让丰州城的百姓各种猜测。
有说沈瞿不容人,非要逼死沈家大房唯一的血脉。
有说沈婳攀上高枝,是去逍遥快活了。
可说的最多的,是前一种。
沈婳当时站在沈府门前,站都站不稳的场景,很多人亲眼目睹,女娘身子孱弱,晶莹的泪珠滚落,额间还有被利器砸出来的血痕。
她凄凉又无辜的哽咽。
——是我惹恼了继兄,才被扫地出门。
沈家家大业大,怎么?一个女娘都养不活了吗?
果然不是亲兄长,这才敢下手去毁她的脸。
女娘的脸,这可是比命还重的。
为此,丰州城的百姓很是瞧不起沈瞿。
偏偏沈瞿又是个会拿捏人心的,这几个月一直在施粥,做善事。
他事事面面俱到,亲力亲为。从不反驳那些不利的言辞,每每听人提及,总是颇费心神的无奈道。
——是我这个阿兄,不够称职,明知她脾气骄纵,合该事事顺着她。
这一番话,足够让人揣测。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他的名声也跟着好起来。
这沈府的事,到底如何,谁也不知。
即便双方各执一词,可同样无无人能认定谁是真谁是假。
百姓这会儿在意的,无非是有了好戏看。
沈瞿问:“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沈婳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