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换来络腮男子大怒。
他是走镖的,时常来往游走于盛京,因生的凶悍,那些店主不敢触他眉头,回回吃哑巴亏。
他多次在这间客栈住下,就是给五分钱。也总要调戏那收银的妇人,就算吃不了豆腐,过过嘴瘾也好。
这也算不了什么稀罕事。
女娘本就是让爷们玩弄的。
他身强体壮看着不好惹,为此,那妇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敢要银子。
这间客栈是带着孩子的小妇人开的,男人年前死了,客栈上下,管事的也就两人,厨房的厨娘,是这寡妇的婆母。
没有男人,就留下这些妇孺。可不是好欺负。
没想到,他会被骂。
“你——”
沈婳仍旧坐着。
“有问题?”
她:“几文钱就想住上房,谁给你的脸?瞧你那张嘴脸,可见这种事做了不止一回两回了吧,怎么,你还当自个儿是收保护费了?”
“丑东西。”
走镖大汉瞪眼,当即就要打人。可没等他靠近沈婳半分,也不知哪儿冒出的人,朝他腹中踹了一脚。
他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飞了出去。
再吐出一空血来。
正逢砸在刚要入店的人脚前。那人吓得一个哆嗦。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别是黑店吧!
女娘懒懒散散的看过去。
“本店杂耍小技,看了不要钱。”
“影五,请客人入内。”
圆滚滚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惴惴不安:“不……不了。”
沈婳没有情绪:“是吗?可我觉得,你该进来。”
富家公子在影五的死亡凝视下同手同脚的走进来。
“我……能要一间上房吗?”
“十两。”
富家公子:“我先前同我阿爹来过,当时就收五两。”
“这家客栈要价本就贵,我阿爹说开店不容易,那孤儿寡母也不容易,此处偏僻客栈只有一家,那些菜也尽数是从远处买的,故五两也就认了。怎么又涨了?”
沈婳认同的点点头。
“你记得不错。就是五两。”
“我就是想坑你。”
富家公子忍着不哭,掏出十两,圆润又飞快的朝楼上跑去。入了二楼过道。他又小心翼翼伸长脖子的去看下方。
女娘继续端着宰人架势,纹丝不动坐着。
就在这时,外头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
“这次出门是想接大人回去的,父老乡亲东拼西凑这才凑的银子。我们一并拿去打点了。却连刑部牢狱都没进。我看那些人摆明就是不放人。银子拿了却相互推诿。便是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这么回去了,可真不甘心。”
“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回头在想想法子。夜里大家伙儿挤一挤,手上的盘缠也不够了。”
几人说着话,朝柜台而去。
来了来了!
她又要吭人了!
富家公子死死捏着栏杆。
等他回去,带一帮随从,就要让人拆了这黑店!
沈婳抬眸。
“衡州来的。”
几人掩下眸子:“是。”
“店家,虽不符规矩,可也劳您通融通融,夜里湿气重,有個兄弟更是病了。我们人多,可也只想要一间通铺。”
“通铺只有一张榻,怎么睡?”女娘懒懒散散的问。
也不等哪几人窘迫,沈婳扫了眼人群。
十余人。
“一人一间通铺,就在二楼。热水自个儿去厨房那边抬,晚膳会让人送去。”
“这。”
“我们拿不出——”
女娘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嗓音很轻:“只收一间通铺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