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这边,
小厨房的粥热了足有三回,里屋那边还没起身的动静。
在倚翠第四回热粥时,成妈妈总算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这亲事未定,只要没成婚,便该守着规矩。”
“倚翠啊,娘子平素你的话还是会听的,你且同她说说。”
“若是后头不成了,娘子又有了孕,阳陵侯府不认,这可如何是好?”
倚翠闻言,也不过是沉稳的笑笑。
“侯爷的为人,成妈妈心里该有数。”
“娘子也不是糊涂的人,有些事糊涂,有些事儿却自小聪慧,娘子打定主意的事儿,如何劝也是无用的。昨儿若是侯爷有意留此,我定然是要冲进去的,可那是咱们娘子留的人。”
她道:“便真不成了又如何?娘子有钱。有什么可愁的?”
“有了身孕就更无需愁了,这后继有人了不说,小主子随娘子姓,还怕养不起吗?”
成妈妈想反驳,可她觉得很有道理。
侯爷和娘子的子嗣定然漂亮的不像话。
何况,崔宣氏对娘子那般喜爱。
倚翠热好了粥,看了眼时辰。到底去了沈婳屋前,手落在门扉处,稍稍一顿,推开。
‘咯吱’的轻响,仿若惊扰了榻上的女娘,她睁开雾蒙蒙的眼儿。
“娘子,该起了。”
沈婳泛着迷糊把头埋到枕头里。
昨夜支零破碎的画面却清晰的浮现眼前。
他的唇往下,蕴着骨子里的轻浮。
那是沈婳从未经历过的。
她如条待宰的鱼儿。只记得难受的哼了哼。
指尖滚烫。他常年练武,上头还有层薄薄的茧,所落之处,都能燃起火来。
直到——
她轻颤又不可置信的按着崔韫的手。
“不对。”
她将崔韫的手抽出来。
她嫌弃的要命。
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身上的人。
“你到底会不会?”
女娘稍稍使了点劲儿,他便离了她的身。朝边上一躺。指尖抵着额,冷清的面庞染着,似在忍耐。
沈婳盘腿而作。她颤抖的给自己打了个死结。
她觉得崔韫不害臊。
可又要顾及男子的自尊,不好骂他。
贤惠的沈婳深沉的咬着下唇思考。然后,她嗓音低低软软。
“你怎么了?”
她墨发凌乱:“你不会也好,日后我们同房也都穿着衣裳吧。”
“旁人那般,我们也着实没必要学。回头你去问问倪康,若是要小孩,可否有别的法子,这样不舒服。我也有的是钱。”
崔韫眼尾微红,用被褥盖住身下的异样。见沈婳为了证明她有钱,开始显摆她的铺子和产业,当即将人往枕头处按下去。
“安寝。”
他很快收手,甚至身子朝外侧去,和沈婳拉开距离。
沈婳怔神。
“不抱吗。”
崔韫语气很淡,还很冷。
“不。”
他甚至不看她了。
“你离我远些。”
画面截然而止。
沈婳记恨不已。她绷着小脸,从榻上爬起来。
倚翠如同往常般,抖了抖被褥,开始收拾。却见榻上没有半点血渍。
她的心定了定。就见身侧的女娘小拳头攥起,走回来,不高兴的锤了一下外侧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