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几秒钟,开口问我:“今年是不是年的腊月份”
鱼哥说:“不是,你记错了,今年是年。”
“哦,都年了啊....”
他呢喃着抬头道:“那就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年了啊。”
“天冷,抽颗暖和暖和”我点着先吸了一口,然后递了过去。
他左看右看,看着红通通的烟头,两手夹着使劲嘬了一口。
一口气抽下去半根,他张开嘴,看着烟慢慢往外冒。
就听他缓缓道:“我叫王平斌,原隶属于小浪底川西地质考察队,是有编制的。”
“年,我们五个人来**林考察这里分布的玄武岩岩层,后来迷路了,碰到了像黑雾一样的毒樟气,全都死了,就我活了下来。”
我心里惊讶,原来是这件事,我听说过,据说就是因为那次地址队集体失踪事件,四川旅游局才永久性把**林这一带化为了旅游禁区。(有好奇的,可以去找找看当年四川地方的老报纸。)
豆芽仔就问他:“那你既然活下来了,怎么不回家”
这也是我想问的。
这人摇头,他回忆道:“回家当年在事发后第三个月,我终于走出了**林,还记得我回去那天是晚上十点多,我老婆见了我跟看到鬼一样。”
“因为我是有编制的,这次算工伤牺牲,上头一次性一家给了十一万抚恤金,我老婆担心我回来让人看到了,上头在把这些抚恤金都要回去。”
“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所以,那晚我们两个商量以后,我就决定隐姓埋名在这山里生活了。”
讲着讲着,他突然委屈的哭了。
他哭道:“我这算过的什么生活,当时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我就后悔了,年的年底过年,我受不了跑回去了,结果我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我老婆她带着孩子跑了。”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怕被人看到说我骗国家抚恤金,怕被抓去坐牢。”
“握草,大哥你也真够狠,为了十几万在这深山里躲了十几年,我劝你还是早点想开出去吧,都过去了这么久,谁还认得你。”
“我也这样想过,可我户籍早被销了,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我又能去哪里!”
把头示意鱼哥给他点吃的。
他接过来面包,急急忙忙撕开袋子吃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别噎着,”把头和蔼问:“老弟,你平常住在哪里”
他胡乱往自己嘴里塞东西,手指着一个方向,嘟囔着说:“那里有个地洞能避风,我就住在那里。”
“那吃完了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把头又问。
这人光往自己嘴里塞面包,只是连连点头。
我将把头拉到一旁,小声问:“把头,你看这人怎么样他说的都真的假的”
把头皱着眉,低声说:“我刚才注意观察了,这人不像在说谎,他的话有七成概率是真的,不过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还是要多加小心,你让斌芽仔机灵点,等下去他住的地洞看看,如果那里有他当地质队队员时留下的东西,那就可以信他,反之.....”
把头话没说完整,但我听明白了。
是啊,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不能不防,万一他像七月爬珠珠老太婆一样,是爬神教的信徒,那我们救他不就完了。
走回去,我给了鱼哥一个眼神。
多年搭伙已经让我们彼此之间有了默契,有时候互相给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如果发现有一点反常之处,鱼哥会立即动手制住他。
那个地洞在**林深处西南方向,离坟地这里不到一公里。
这人紧裹着军大衣在头前带路,我举着手电就突然看到,他后脖子那里,有一大片白斑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