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超凡战争(1 / 2)

起始绘卷。</p>

提出这个交易时,伯洛戈自己心里也没有谱,他没见过,更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即便萨琴反复提及了它的重要性,但鬼知道它在这些学者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呢?</p>

它是传说中,那本收录了所罗门王所有技术的圣典吗?那伯洛戈这笔交易堪称血赚,但如果不是呢?</p>

如果所谓的起始绘卷,只是某种类似精神寄托、信仰载体的物件呢?</p>

就像真理修士会里的那些狂信徒,他们把真理视作神明,把知识看做了一种宗教,从而缔造了一个个象征知识的神像。</p>

要是后者的话,伯洛戈这次行动将前功尽弃,但遗憾的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如今他能做的只有赌,去赌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p>

“你确定吗?”利维坦再次重申道,“你确定你想要的是这东西吗?”</p>

伯洛戈没有犹豫,一把握住了利维坦的手,表示交易已达成。</p>

“我确定。”</p>

一瞬间,伯洛戈感到某种无形的镣铐将自己与利维坦连接在了一起,和缠结与脐索不同,那是一种更加缥缈的链接。</p>

“交易已达成。”</p>

利维坦说着,他的宇航服忽然浮现了诸多凸起的疙瘩,仿佛藏在宇航服下的怪异们纷纷躁动了起来,但下一秒,凸起抚平,只剩利维坦那阴冷的笑声回荡。</p>

诡蛇鳞液爬上伯洛戈的躯体,铸就起一层坚固的盔甲,布满棱角的扭曲头盔覆盖了伯洛戈的面容,略显低沉的声音从缝隙里响起。</p>

无论是出于选中者的身份,还是交易的互利,如今伯洛戈都只能坚定地站在利维坦这一边,帮助他毁掉黄金宫。</p>

“反正黄金宫也保不住了。”</p>

伯洛戈在心底暗暗道,噬群之兽正想尽办法压制光灼,好令自身的血肉完全入侵黄金宫,夺走所罗门王的遗产,光灼则执行着最初的命令,烧毁万物。</p>

毁灭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伯洛戈能做的,就是在一切化作灰烬前,获得更大的利益。</p>

“那位摄政王被缠住了,这是个好消息,他是位很难处理的荣光者,现在他们正换其他人入侵,这样你接下来的压力会小很多。”</p>

利维坦像是全知全能般,知晓着战场上的种种动向。</p>

“别西卜正朝这里走来,怒气冲冲。”</p>

利维坦走了过来,沉重的双手搭在伯洛戈的肩膀上,金色的面罩中倒映着伯洛戈的脸。</p>

“光灼令噬群之兽苦不堪言,哪怕它迟早有一天,可以完全压制住光灼,但在完全压制前,它依旧无法通过血池离开这。”</p>

血池?伯洛戈记得这种能力,如同曲径之门一样,别西卜可以通过信徒的血肉、血池,进行长距离降临。</p>

伯洛戈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偶遇过别西卜了。</p>

“我猜,别西卜这次要亲自降临了,好在她在这里的棋子并不多了,杀光那些棋子,把她的意志驱离,而我会帮你拿到起始绘卷,顺便解决掉这头噬群之兽。”</p>

“亲自降临?”伯洛戈怀疑着,“她要怎么做?”</p>

魔鬼是无法以全盛姿态降临物质界的,更无法对物质界进行任何直接的干涉,如今两人能站在伯洛戈的眼前,对黄金宫进行种种干扰,也单纯是这里处于物质界与以太界的重叠点。</p>

“寻找一个容器,把自己的意志与力量灌入其中,类似的操作你应该见过很多次了。”利维坦说。</p>

伯洛戈轻轻地点头,他曾在第一席上见过类似的情况,第一席直接享受到了别西卜的力量……可他还是被锡林撕碎了。</p>

“我们无法直接干涉物质界,就只好耍些小手段,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就像你们凝华者的晋升一样,灵魂就像容器,唯有越强大的灵魂,才能承载更强大的炼金矩阵。</p>

我们的力量会挤压炼金矩阵的存在,就像往一个已经满了水杯……不,就像往一个满了的水瓶里继续加水,它会被撑开,乃至爆炸。”</p>

利维坦缓缓地张开双手,像是在聆听战场上的种种私语声般,他继续说道,“别西卜的力量会撑爆那个容器,但在容器死亡前,他所爆发出的力量,也足够完成任务了。”</p>

伯洛戈冷冰冰地问道,“我也算是这样的棋子吗?”</p>

“当然。”</p>

利维坦很直白地说道,“魔鬼的力量是无比禁忌的,被物质界所排斥的,不然我们早就亲自降临了,不是吗?为此容量小的棋子,仅仅是直接接触到我们的力量,就会被撑爆、死去,容量稍大的人,也只是坚持的更久一些。</p>

以此类推,能在一定程度上,容纳我们力量的棋子,都是些高阶凝华者,他们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多了。”</p>

“至于你,我说过的,你是我最看重的一枚棋子,是我棋盘上的白王。”</p>

利维坦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坦白地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把你变成容器,但相信我,伯洛戈,我会把你用在最关键的地方。”</p>

“我会死吗?”伯洛戈问道。</p>

“灵魂即是容器,灵魂被撑爆了,可不能靠不死之身恢复过来……你说不定会变成恶魔之类的东西,要是那时的你够强大的话,堕落成此世祸恶也是有可能的。”</p>

“这是一种威胁吗?”伯洛戈又问道。</p>

“算不上,我和别西卜那种疯子不同,我很讲道理的,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p>

利维坦突然靠近了伯洛戈,在他的耳旁低声道。</p>

“我就怕你到时候会求着我,赋予你这样的力量,叫你去打那最后一仗。”</p>

伯洛戈一言不发,利维坦则拉开了距离,用力地拍着伯洛戈的肩膀,就像好朋友一样。</p>

“别想未来的事了,伯洛戈,去做你最擅长的事吧……杀了他们。”</p>

说完,利维坦转过身,带着赛宗朝着另一个角落走去。</p>

“你要去哪?”伯洛戈忍不住问道。</p>

“还能去哪?”利维坦头也不回地说道,“去给你找起始绘卷……唉,我记得它就在这附近的才对。”</p>

两头魔鬼的交谈声逐渐远去,乃至消失。</p>

诸天万象下只剩下了伯洛戈与艾缪,还有那从双旋长梯尽头处传来了隐隐震动声,在噬群之兽的包裹下,黄金宫就像被一层层剥开的洋葱,坚固无比的水晶幕墙接连崩塌,扭曲的血肉渗入其中,开辟着道路。</p>

“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p>

艾缪站在伯洛戈身侧,明明她可以和伯洛戈深入彼此灵魂的深处,明明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伯洛戈了……</p>

铁甲遮掩住了伯洛戈的面容,只剩下了幽蓝的以太辉光在缓缓溢散着。</p>

果然,最糟糕的局面还是出现了,伯洛戈先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艾缪这些,很多次他都鼓起勇气想诉说这些了,可最后他还是选择独自承担这些。</p>

伯洛戈可能是不想让艾缪担心,不想让她知晓那么多糟糕的事,可能……可能……</p>

艾缪突然说道,“我学的像不像?”</p>

“啊?”</p>

“就是那些电影情节,我们之前不是一起看过吗?”艾缪挥手比划着,“一方突然发现另一方藏着许多秘密,就有着被背叛的感觉,然后在要紧关头质问对方诸如此类的。”</p>

“哦哦哦。”</p>

伯洛戈想起来了,每次看到这种剧情时,他都皱着眉头,想要快进过去。</p>

“所以我学的像不像?”艾缪又问道。</p>

“像。”</p>

伯洛戈紧张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非常像。”</p>

“好,如果你不想真的变成电影情节,我劝你之后最好和我聊聊你的……聊聊你的这些坏朋友们。”</p>

艾缪立刻严肃了起来,锤了锤伯洛戈的头盔,下一刻她的声音直接从伯洛戈的脑海里响起。</p>

“至于现在……我们得一致对外。”</p>

充盈的以太填满了伯洛戈的躯壳,诡蛇鳞液迅速增殖,一枚又一枚的菱形盾浮现、环绕,它们继续着裂变,化作了诸多纤细的铁针,微光的映射下,它们像是万千游弋在一起的带鱼,鳞片上闪烁着光。</p>

伯洛戈抓紧了怨咬与伐虐锯斧,在又一声沉重的鸣响后,双旋长梯的尽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p>

……</p>

连续不断的挣扎中,噬群之兽压垮了大半围起的尖塔,可怖的躯骸时隔漫长的岁月,再一次踏出了雷蒙盖顿的废墟中。</p>

它此时就像一只臃肿巨大的蠕动,废墟绊倒了它那高楼般的身影,过大的质量与庞大的躯体,令它做出任何动作都显得无比迟缓。</p>

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将数米厚的灰烬一并荡起,顿时间,气流扰动,无穷无尽的灰烬在遗弃之地内狂舞着,带着光灼的炽热余温,下起一场漆黑之雪。</p>

“啊……啊……”</p>

噬群之兽放声发出阵阵悲鸣,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折磨般。</p>

不是它在痛苦,是主宰躯体的汉莫在痛苦。</p>

如今噬群之兽并不具备自我意识可言,比起作为生命,它更像是一具血肉化的军事武器,武器不会痛苦,痛苦的只有握紧武器的人。</p>

汉莫感到自己的意识正不断被噬群之兽的躯体稀释,过往的记忆迅速褪色,如果说一个人的一生是一条长路的话,汉莫的路正从起始之处不断崩塌。</p>

意识之中传来持续不断的撕裂痛感,噬群之兽正一点点夺走汉莫的记忆,他的意识变得破碎,就连自我也在逐步崩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