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济世一剑问听风(2 / 2)

剑鸣不平 小阳春九 1509 字 2022-09-19

“啊……”孩子垮着脸,极为不情愿。

在苏一川等人启程回藏锋山时,小剑宗这边,李长风独自一人稳坐案桌边,正在研墨作抄写,几缕掺白的鬓角丝发轻轻飘舞,炉烟袅袅,有暗香浮动。

半晌,搁置羊毫笔,李长风拿过镇纸压住面前的白纸黑字,转而拿起一份手札翻看,里面字迹刚猛遒劲,摄人心魄。

手札为白元亮所留。

末尾其中一部分赫然写道:

所谋之事,交与一川肩挑,顺势而为,不必有愧。家国大事,不过鞠躬尽瘁死后已,天下骂名我等担之。

前尘因缘,静待时日,苏一川何日上真武,便何日问剑天下,玄禅寺陈道生,真武山李无争,后起之秀直逼古人,证合大道,江湖风流。然在曹元罡身前,如何惊才绝艳?天下武夫还须俯首十年。

苏一川悟性极高,根骨中上,白某九年里费心尽力,已为其弥补缺漏,今后武道一途应是势如破竹。而萧温此人,根骨极佳,悟性不及一川,乃人力所不能改。杂而不精不如专修一家,必登顶峰。

言尽于此,文记末路,白某再闲叙一些无伤大雅不足外道的小话。

常人百年,寿终正寝,看不尽的江湖波澜,江山如画。于俗世而言,元亮绝非善人,布局无数,枉死无辜。既然元亮青史不得留名,也无功德碑去留与后人评说,那就是非在己,毁誉由人。

只是遗憾还未与一川有过端静对饮,不曾好好地闲话家常,下次相见,连我也不知几何。哭也笑也,豪纵放歌,聚也离也,醉酒提剑,这江湖飘摇,说起来也不过是,先生垂暮,少年问道。

就此作罢,清泉鸣涧,月满西江,浮生若梦,还须及时为欢。

白某所叙皆是肺腑之言,行至此路,当有觉悟。

长风,道阻且长啊。

李长风合上手札,久久站立,似是回味,最终面朝东方郑重一揖。

“珍重。”

——————

暮色四合,酒楼内,人满为患。

小雨淅淅沥沥敲打在青石瓦巷。

有五人暂住歇息,最年轻的一男一女吃相最难看,大鱼大肉往嘴里猛塞,噎住了就拿茶酒灌下喉咙。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容憨厚。另外二人,一者面无表情,一者身着儒衫,手摇折扇。

啪!

醒木拍桌。

“各位客官,好生吃着,且让小老儿卖卖口舌。”酒楼内,有位身材瘦小的老头,身前一案桌,桌上一尺醒木,是掌柜的专门请来的说书先生。

“此地离西景大江不远,想来各位也必是知晓那陈清绝与祈岚的惊世一战。不知诸位有几人有幸得见这‘三叠阳关论生死,一剑济世问恩仇’!”

喝点小酒,两碟小菜,再听些江湖趣事,好生安逸。

吊足了几人的胃口,老头开始娓娓道来,从祈岚与某人的因缘合和,红豆相思,讲到了陈清绝的三响叠音,指尖绝唱。又说到祈岚的济世一剑,陈清绝的剑引风雷,最后牵扯出久不问世的听风涯三先生。

“各位有所不知,陈清绝与祈岚已是小菩提之境,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可是最后阻止这场决斗的三先生,可是那听风涯两太玄之一!只两指,便轻描淡写拦下了两位高手声势浩大的剑招,不可不谓是风流呐!”

“诸位或许离开得早,没能知晓后面三先生去而复返,还放出了消息。”

闻言,苏一川几人精神一振,他们可是观遍了全过程,也不知道后面的那位女子有留下什么话。兴许真是走得太急了。

“别卖关子,什么消息?”有人喊道。

“咳咳。”老头微捻胡须,故作姿态,见着空中抛来几粒碎银,这才眉开眼笑。

“三先生代表听风涯,邀请五大宗门共赴议事,至于商议的是什么,就不是小老儿能知晓的了。”

听风涯久不入世,若说太玄境的三先生因为陈清绝的决斗而出面是情有可原,那么去而复返所为何事?何况五大宗门互不相犯,共同议事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了。

“如此动作,看样子西景有不小的变动。”

苏一川心下思索,说书的老头也讲得兴起。

“轰隆!”雨越下越大,开始伴起雷鸣电闪。

“唉?”苏一川瞧见对面那桌的一位客人用胳膊肘顶了顶同伴,“那门口的人一直站在那里么?”

苏一川往酒楼门口望去,确实有一道人影默默地立在门口,也不进来,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淋身,也不知站了多久。

仔细打量,那人眼神空洞,站姿诡异,似乎全身软绵吊在门口,一双无神是眼静静盯着酒楼里面。

苏一川紧锁眉头,隐隐感到不安。

终于,酒楼小二也注意到了,径直走上前去:“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我们还有空的客房,外面雨大,客官不妨进来……”

话还没说完,男子干脆利落地一记手刀贯穿了客舍小二的胸膛,血液顺着透体而出的手掌涌出滑落。

苏一川脸色大变,客舍瞬间骚乱不已,但并没有人过于惊惧。

“阁下何方人士?若有冤仇,大可去别处解决,何必在客栈坏了大家的食欲?”正逢陈清绝与祈岚的大战告一段落,四下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自然不惧此等场面。

有人面色不耐,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