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帐算得还真够清楚的。
也不知道该说她心性凉薄好还是该说她冷静理智的好。
突然间的他就想起了发妻宋氏,贺鸿锦略有些恍惚。
他一年到头的都忙碌生意上的事,很少把心思放在后院里,不止是亲娘面前露面少,就是发妻那里也不常去。
更是常常去外地一待就是几个月。
就连夫人快要临盆时,也先紧着生意说走就走。
却是没想过她当时的处境。
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女的当家夫人,面对着日渐成人的两个庶子以及二房的两个男丁,她的心里怕是很不安的吧。
二房刘氏是个爱挑事的,又自持给贺家养了两个嫡孙,自感倍有面子,背地里没少给她下绊子。
而他娘虽是瞧不上刘氏,却是偏心老二,又加上她向来看重嫡孙,怎么着也要给刘氏几分薄面。
那时的宋氏没少受刘氏的闲气吧~
贺鸿锦微眯着眼,任思绪走远。
他娘看重二房的嫡孙,偏他不是很在意嫡庶,用在家恒、家宣身上的心思比嫡女还多些……
怪不道宋氏要瞒着他偷龙换凤了。
这些年他看重家明,着重培养他,宋氏看在眼里,心里滋味应是相当复杂的吧。
做为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该是怎样的牵肠挂肚,思念入骨?
现在细想想,她那般溺爱大丫头,也是情由可原的。
一时之间,贺鸿锦越想越多。
平日里他忙着生意,不怎么关心后宅的事,并不代表他不懂。
相反,他心思敏锐又洞察入微,只要下了心思就没有看不明白的。
这几个月来,他极少想起宋氏,今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的多了。
一时又想到宋氏被赶到庄子后,他一次也没有去看望,也不知道这大冷的天,她在简陋的庄子里是怎么熬的……
突然就有些自嘲起来。
将将还想着老太太性情凉薄,而他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