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眼窝子一酸,险险掉泪。
他爹老实,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那种,不止对外人,就是对自己婆娘、孩子也是不怎么说话。
而他娘则是最爱嚼舌根子,整日里跟在一群老太太后面,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家里的事不上心。
对他和两个弟弟几乎就是放养的状态,而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要多多赚银子好好孝顺她。
当初她暗戳戳的要算计叶姑娘,被升小子吓得病了一场后,倒是不怎么出门了,却是天天在家里叫骂,骂他爹窝囊、骂他没用、骂升小子狠毒、骂叶家姑娘……
好象全天下的人都对不住她。
他常常想着,为什么他会有那么个娘?
后来,他离开家去了镖局,再回家时,他娘终于不骂他没用了,看在银子的份上,还会夸他能干。
却是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在外,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受伤。。
他已经习惯了,也无所谓。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有人叮嘱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他又不傻。
原来他错了。
有人关心的滋味,原来这么好……
“兴小子,你也不小了,得为自个多做打算,那些危险的活,能推就推出去,左右你也不差银子,混到合约到了期,自个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不比给人卖命强。”
白氏同样的怜惜着陈兴。
谁叫他小小年纪为了撑起一个家,就用命打拼呢,着实叫人看着心疼。
王氏现在有孕,叶来银唯恐她受凉生病,可是买了好几个铜制火炉,每个屋子里都有两个。
就是王氏她们在东厢房里做活计,堂屋里的火炉也一直是燃着的,就是怕屋里寒气重,她午休时受凉。
是以,在车架上吹了一路冷风的陈兴,坐在温暖的堂屋里,直感全身都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