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仇轻手轻脚地来到她的身后,随意取了一根发簪,长指将它插入发丝间,望着女子消瘦的下巴,说:“皇后,该走了。”
谢时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晏仇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殿,坐上了轿子。
谢时竹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看见只有一辆轿子,脚步迟疑了一下。
晏仇撩开轿窗,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皇后,再等下去,估计朕就脱不开身了,你自然就见不到你的亲人。”
闻言,谢时竹再也不敢耽搁,迈步踏上轿子,晏仇伸出手,将她猛地一拽。
谢时竹脚步踉跄了几下,身子倒进了晏仇怀中。
晏仇劲瘦的胳膊将她的腰圈住,谢时竹刚想挣扎,瞧见他的眼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变得格外顺从。
今日出宫两人都以平民的身份,抬轿的侍卫也穿的是普通衣衫。
出了宫,谢时竹脸上闪过激动,这是几年余载第一次到外面。
她也顾不上自己还被晏仇桎梏,撩开窗户,注视着外面的风景。
直至轿子到达一处客栈,她才收回目光。
晏仇遣散了几位侍卫,带着谢时竹来到客栈内。
店小二见两位衣着华贵,满脸讨好的笑意领着他们上了楼。
推开了房门,里面有一张比较小的榻子,简单朴素。
晏仇让店小二准备朝食,店小二笑着说:“好的,客官。”
用完早饭后,晏仇与谢时竹一起前往了抚云所说的地点。
晏仇用银两打发了路边的小贩,将准备好的画像递给了他。
小贩摸着沉甸甸的金子,看着画像上的女子,笑眯眯地说:“我们这里确实有这个人,她一直说找自己女儿,可是我们哪能帮她找到女儿。”
谢时竹一愣,急忙开口:“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小贩看谢时竹长相格外漂亮,说起话来也放慢了调:“她啊,疯疯癫癫的,去年就不见了,往南边跑了,还说她是苍月国的,苍月国早就被西河打成了灰烬,哪里还来的苍月。”
他越说,眼前的女子脸色越白,晏仇微微蹙眉,语气冰冷地说:“闭嘴。”
小贩一愣,心想,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吗又让我闭嘴。
不过,男子气质不像一般人,一看就出身在富贵人家,小贩只能拿了银两,回到了摊子上。
晏仇牵着谢时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似是在安抚她的心情。
他的声音比以往都轻,“走吧。”
谢时竹依旧沉浸在战败母亲活了下来逃出后,一直找她的悲痛中。
晏仇带路,牵着谢时竹往南方向走。
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地方,周围杂草丛生,只有三三两两农夫。
晏仇拦住了一位苍老的农夫,将画像给农夫看。
农夫接过,端详了好一会,沉默片刻道:“我好像见过画像的女子,虽然没有这上面的年轻,大概就是她了。”
谢时竹眼睛闪烁着希冀,刚想开口,晏仇便替她问道:“她人呢”
农夫叹气:“死了。”
谢时竹怔在原地,浓密的睫毛下满是湿漉漉,她喃喃自语:“死了”
晏仇偏过头,看见谢时竹悲痛的表情,心口抽疼良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一边给农夫递了银两一边问:“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