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竹在他眼神注视下,缓慢抬着下颌,一双眼睛不屈不挠。
晏修然心尖一颤,想到谢时竹为了自己竟然如此勇敢,他赶紧附和道:“皇上,皇后所言极是,后宫一直无嗣……”
话刚落,晏仇突然一笑,目光灼热地盯着谢时竹,“既然摄政王都说朕没有龙嗣,那皇后,你不得为朕解除这种忧虑”
晏修然:“……”
谢时竹一怔,垂下了眼帘,似乎无法反驳。
吏部尚书瞧见自己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赶紧拽着方忆然的胳膊,让她跪下。
晏仇冷冷一笑,跨步来到谢时竹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
“皇后,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晏仇说,“想当着众臣子的面,劝朕纳妃,以朕对你的了解,根本想不到这种办法。”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狭长的眸子却含着凉意。
谢时竹在心里挑了挑眉,与系统说:“看见没谢时竹是傻子,但晏仇不是。”
系统还以为真的要让林萱跟方忆然得逞,看来谢时竹还留了一手。
晏仇见她一言不发,视线往晏修然脸上瞥去,“皇后,是摄政王吗”
谢时竹一愣,下意识回他:“不是摄政王。”
突然,她意识到了自己进了晏仇的圈套,后知后觉说:“跟别人没关系。”
承明殿内,除了晏仇跟谢时竹的声音外,没人敢说话,毕竟这个时候的晏仇,过于恐怖,众人还不想引火上身。
晏仇眉梢轻挑,微微弯腰,长指抚摸着谢时竹的脸庞,带有薄茧的手心蹭过她的皮肤,谢时竹不寒而栗地打颤,“皇后,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
大臣们想离开,再待下去,他们说不定要被喜怒无常的暴君牵连上。
晏仇靠近谢时竹耳朵,暗哑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摄政王就会因你而死。”
这句话,让谢时竹瞳孔一缩,条件反射看向已经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
晏仇发现了她的视线,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直直看向方忆然的方向。
方忆然察觉到一股冰寒的目光,急忙抬起头,入目的便是晏仇沉沉的黑眸。
她一怔,心猛地漏跳一拍。
晏仇缓慢直起腰,颀长的身形在外面阳光照射下,映出一道阴影,他语气不容置喙道:“吏部尚书,明日起,你前往水域地区,得为朕好好劳顿数月。”
吏部尚书身子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
那里可是闹饥荒,尸体遍地,去了是死是活还难说。
“皇上……”
晏仇回到案前,拿着毛笔在皇绫写下圣旨,随即抚云双手接过。
抚云念出的圣旨,仿佛审判者一般将吏部尚书送进了地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于明日前往…”
吏部尚书浑身都在发抖,不懂为何,自己会去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
而方忆然怔在原地,满眼泪水,但又不敢反驳圣旨,只能垂下了脑袋。
“什么”皇太后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在听完太监的话后,将茶杯扔在地上,声音发抖道,“皇帝把吏部尚书派遣到了水域”
太监说:“回太后,千真万确,圣旨已经送到了吏部尚书手中。”
皇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中,右手猛地拍向桌面,“这是没把哀家放在眼里!”
谁不知道,吏部尚书与她关系要好,现在晏仇这样,无非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太监把在承明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太后,听闻又因为谢时竹,皇太后脸色越来越沉,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狠狠镶嵌在肉里。
皇太后怒声道:“祸害!”
林萱站在皇太后身边,着实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自己没有跟上,要不然也得牵连到她的小命。
不过,她把晏仇想得太单纯了,像这种能坐上皇位的男人,心思肯定缜密。
林萱思忖半晌,靠近皇太后耳边说:“太后,明日有赏花大会,会来不少臣子,到时候奴婢想办法,让谢时竹胳膊上的守宫砂露出来,到时候,皇上没了脸面,您再生个气,皇上自然会听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