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华直接向东边的偏房走去!拍着房门急切的叫道:“姐夫!姐夫!……”
“秀华!黑咕隆咚的,你怎么回来了?啥事?”赵福生还沉寖在与王秀芝恩爱的美梦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吵醒,一脸惺忪迷惑地问道。
“姐夫,你赶紧起来吧,看看这个该咋办?”在门外的王秀华催促道。
“你等等啊,马上来!”赵福生掀开薄被,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开门而来。
“秀华,怎么啦?”开得门来,赵福生揉搓着醉眼问道。
“姐夫,你看。姐生了!是个女儿,怕被知道,连夜让我拿来找你看咋办?”秀华掀开盖在篮子上的衣布一角,凑过去让赵福生瞧瞧。
借着王康权在后面提起的马灯灯光,隐约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正睡得香甜。
王康权也伸着个脑袋过来说:“阿妹,给我也瞧瞧!嘿嘿嘿嘿……”
“让咱阿爸、阿妈拿个主意吧,这事我咋知道咋弄呀?”赵福生六神无主地说道。
正当他们说话间,大家也都起床纷纷地来到了这偏房前。
“我来看看。”苗王夫人接过篮子,满心欢喜地凑近一看说道。
“到大厅去吧,这不是个说话的地儿!”苗王提醒着大家,自个儿先行一步朝大厅而去。
在大厅里,苗王夫人将篮子里沉睡的婴儿抱了出来,一脸慈爱的笑着说:“这长的好俊哦!瞧这小脸,真像你阿爸!”
“阿妈,这孩子不能留,得送走,不然要坏菜!阿姐这都三胎了,不仅要罚款,人还得结扎,听人说结扎后的人活不长,怪吓人的!”王康权一本正经地朝她母亲说道。
“是呀,上个月俺们坝上王康祺家老婆赶集时被结扎队的抓去结扎后回来就死了,怪可怕的!”王康元接着说道。
“我们家养着,怕个啥?就说是捡的不成吗?要结扎我去还不行吗”苗王夫人不乐意地说道。
“结扎队真要上咱家,大嫂和二嫂恐怕躲不过去哦!”王康权不假思索、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大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严肃、认真地讨论着这个刚来世不久的烫手山芋该如何处理。良久,也没讨论出个好的办法——
最终赵福生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助地说道:“既然送人不行,寄养也不行,那就按我们苗族人的规矩来办,由老天决定吧!康权,给我去拿些纸笔来吧!”
……
赵福生接过纸笔,走到堂屋的八仙桌跟前思索再三,拿过一张巴掌大的红纸,挥笔写道:
此女本是苗家种。
节育横行望天成。
龙呤玉护一生平
待望缘来善成人。
写罢,赵福生取下随身佩戴的雌雄双龙飞天护主玉牌放在纸的中间对折包好,又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孩子的生辰八字,随即一起叠放到篮子中。
赵福生转过身去,走向他岳母,轻轻的抱过婴儿,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婴儿的脸,有万千种说不出来的痛楚在心里咆哮,整个心肺犹如被利刃一刀一刀的片片割下,一种莫名的心痛一阵阵涌上心头。一行清泪慢慢的模糊了他的双眼,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差点滴在婴儿的脸上。
凝视良久,赵福生将婴儿放回竹篮中,抹了抹脸上的泪,望向王康权和秀华说道:“康权、阿妹,你俩趁天黑帮我去把她放在镇东的城隍庙去吧,那里过路的人多,望老天庇佑她能寻个好人家,早日长大成人。我实在是不忍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