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儒与刘家军的大部分士兵来源并不一样,在刘家军的所有士兵中,成员大至来自四个方面,第一是大名府青壮义军出身,这是刘家军的骨干成员,其次是保定总兵府调过来的人员,像陈全等人。再次就像其他边军打散的人员,比如赵元清等人。
最后一波则是建奴俘虏的百姓,比如陈天泽等人。还有少数一部分是建奴制造的孤儿,他们被建奴搞得家破人亡,像陈怀生麾下的医护兵,以及作训司的人马。
然而徐宏儒则不同于这些成员,他是大兴县人,家中薄有家产,但是,读书十六年,却依旧连儒冠都没有,典型的童生,读书十六年,从九岁开蒙,连个秀才都没混上,真够失败的。
徐宏儒已经为了上学,花空了家底,他的妻子不干了,虽然明朝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但是任何社会,都有个例。这个个例就被徐宏儒给碰上了,他的妻子徐陈氏非常霸道,对他是张口就骂,随手就打,他实在受不了,就逃出了家。
在刘明遇还没有升为千总的时候,他在真定府与孙长庚碰上,依靠着能读书识字,跟着孙长庚混口饭吃。
这个也算是根正苗红的刘家军嫡系了。
刘明遇倒想看看,这个徐宏儒到底有几分本事,又问道:“借谁的刀,杀谁的人”
如果他回答借刘明遇的刀,杀大明的百姓,这只能说明,徐宏儒看待问题,只看到了最表面的表面现象。
“借朝廷的刀,杀……杀将军您!”
徐宏儒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明遇道:“若非将军计高一筹,只怕已经中了建奴的诡计!”
“不错!”
刘明遇非常肯定徐宏儒的观点,接着道:“咱们大明,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很多,他们那些人永远不会错,因为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不做事,当然不会出错,只要做事,就会轻松挑出毛病,比如我们现在解救百姓,自然免不了死伤,可是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却不会体谅我们将士们付出多少血汗,更不会理解我们的困难,他们只会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谴责我们,辱骂我们,说我们救援不得力,组织不合理,将领不作为……总之一切错误,都是我们的,他们那些动动嘴皮子的人,永远是对的。可是千百年来,我们重用读书人,百姓也信任读书人,认为他们读书人说的话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的……你们目前,第一阶段的工作任务,就是要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
“报告!”
“如何扭转这个局面”
“笨!”
刘明遇没好气的道:“你们不会组织百姓,让他们各自说自己认知中的读书人、士绅!”
刘明遇不可否认,用街机(不是错字,敏感词汇)斗争会殃及无辜,必定好人会坏事,坏人也会有时候做好事。
刘明遇自己的就是地主,从现在开始,刘家军要坚定政治立志场,与旧时代的大明士绅划清界线,与贪官污吏展开殊死搏斗。
刘明遇用公审大会的方式,一口气处决了四千余汉奸,如果不是采取这种民意决定的办法,那么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刘明遇残忍嗜血,毫无人性的传言都会流传出来,但是,在针对这些汉奸处决的时候,做到了有理、有据,有节,杀他们的时候,被解救下来的百姓纷纷叫好。
这不是刘明遇一念之间的事情,而是民意不可违。
在后世,我党对此有一个比较成熟的作法,叫“议苦大会”。
“第二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作战的勇气!”
刘明遇接着郑重的地道:“决战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比如装备、比如训练。比如指挥,比如说少犯错,但是最基本的原则只有一点,我们前面讲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作为一名士兵也好作为一名指挥员也好,无论你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大,都要有面对面冲上去与敌人展开白刃搏杀的勇气。”
“所谓避敌锋芒的说法不是不对,但那是战略上的技巧,而非战术原则。作为一支军队,对其战斗力和作战素质最为基本的考验便是其是否具备和强大敌人进行白刃战的能力,从根本上讲,无论是弓箭也好,弩机、火炮车也罢,这些远程的武器无疑都能够给敌人造成重大的杀伤,但是要最终击溃并真正打败敌人,则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正面对敌人发起白刃冲锋才是唯一的王道。”
“一支军队是否能够打仗,是否能够打胜仗,取决于这支军队的白刃战能力,一支不敢与敌人进行白刃战的军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报告!”
徐宏儒又问道:“明明有火炮和火枪,或者弩机杀死敌人,为什么一定要白刃作战是不是白刃作战一定能赢”
“白刃交兵不一定就能打赢,但是毫无疑问,不敢白刃交兵的队伍一定打不赢!”
“为什么”
刘明遇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