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摇头:“不是,我去找胡图报仇。天越来越冷了,再推迟就到了年关,对那种卑劣小人,不赶紧报仇留着他过年啊!”
饶祈年被她逗笑了:“你说话可真风趣。那就不让他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起程,本王跟你一起去。”
苏怀瑾忙说:“不用,王爷还有政务要处理,还是留在广陵吧。”
饶祈年坚定地说:“广陵有唐清江呢,出不了乱子。胡图在宝应县根基深厚,你不能缺了照应。”
苏怀瑾笑道:“悄悄告诉您,我早就派侯笑天、刁顺他们过去卧底了,他们已经摸清楚宝应县衙的情况了,我去,就是去收网的。”
饶祈年说:“既然已经证据确凿,上书弹劾他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当然是手刃仇敌更痛快。”
她越是志满意得,饶祈年就越怕她会轻敌出事,坚定地要跟她一起去,苏怀瑾只好带着他。
宝应县风物与广陵城差别不大,但人们的精神风貌迥然不同,这里的百姓脸上满是惊恐、饥馑和防备。
看到广陵王的仪仗和苏怀瑾的大队人马,讨饭的百姓吓得藏到密林里去。
苏怀瑾看了直摇头:“太可怜了。王爷,不光广陵城的百姓归您管,宝应县的也归您管,您得给他们个太平日子。”
饶祈年笑道:“知道了,忧国忧民的少年将军。”
临近县城的时候,饶祈年说起官场迎来送往的礼节,主要是下官怎么逢迎上官。
苏怀瑾傻笑着畅想:“他七品,我从六品,如果我自己来,他该按照官场的礼仪,毕恭毕敬地迎接我。”啊,这不是最爽的打脸场景吗?
可是,因为饶祈年横插一脚,这场景是出现不了了。苏怀瑾不开心了,娇嗔地说:“王爷,你把我风头都抢走了,真是的!”
饶祈年懒懒散散地说:“假设你是正四品广陵知府,来了个只有从三品文散阶的官员,仗着比你高半级刁难你,你会怎样?”
别说从三品文散阶了,饶祈年这个超品级的亲王,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不还是被邱谅欺压过吗?
官场上较量的,又何止是品级,还有实权和靠山。
苏怀瑾不服气:“我就不信了,胡图还敢欺负我不成?”
饶祈年骄傲地说:“他当然不敢。因为你是本王的人。本王的虎威,足以罩着你这个小狐狸。”
虽然很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对的。苏怀瑾瘪瘪嘴:“好吧,山大王,您最厉害。”
正说着,单明信来报:“王爷,宝应县令胡图前来接驾。”
饶祈年说:“不见。”
苏怀瑾急切地抓住饶祈年的胳膊:“为什么不见!王爷,您就让小人狐假虎威一下呗。他跪着,我坐着,多爽啊!”
饶祈年拍拍她的脑袋:“该求爽的事你浑不在意,不该求爽的你兴奋什么。”
苏怀瑾脸羞得通红:“下官说正经事呢,王爷胡扯什么!”
饶祈年笑得神采飞扬:“小小七品官,有什么资格见本王。这是给他的下马威,让他老实些,懂了吗?”
何必在最后带个“懂了吗”,说得好像她什么都不懂。苏怀瑾撅着嘴撩开车帘,看到路两侧跪着一群人,领头有个穿青色官袍的,应该就是胡图了。
胡图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车窗,与苏怀瑾四目相接,面露震惊。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感袭来,苏怀瑾只觉得心脏生理性抽搐,慌忙关上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