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祈年不容置喙地说:“王府银钱不少,再买就是,按本王说的去做。”
他今夜态度非常坚决,众人都不敢说什么,便记下了他的嘱咐。
散场后,苏怀瑾把他叫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大包裹:“这是我勒索的马侧妃的东西,金银首饰、珠宝玉石,这些我不能花了,不然身份会暴露的,王爷帮我把它们折现吧。”
饶祈年何等骄傲,怎么可能变卖女人的珠宝首饰:“不用,王府饿不着一个人,这些你留着吧。”
苏怀瑾才不会去戳他敏感的自尊心:“我知道,这些不是打算给您的,变现后再把银子给我好了。”
饶祈年无声地叹息一声:“好,那你交给何西宝,让他转交给刘安。”
那些东西折现,最多也就一千两银子,对上数以万计的灾民和飞涨的粮价,无异于杯水车薪。
苏怀瑾暗暗下了一个重要决定:去偷,偷来粮食帮广陵王养广陵百姓。
在这个糟心的世道,许你不仁就要许我不义,他们能吸食民脂民膏,她就能劫富济贫,于情于理、于法于德,都没有问题。
她就算是盗,也是侠盗。
第二天,苏怀瑾就去了运河附近的广陵仓,只要她看到粮仓内的粮食,就能偷出来。
然而,广陵仓底台很高,围墙又高又厚,没有一点儿缝隙,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苏怀瑾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找到突破口。
巡逻的小吏发现了异常,呵斥:“小乞丐,滚滚滚!粮仓重地,不许逗留。”
苏怀瑾穿着又脏又烂的粗布衣衫,头发凌乱,还有稻草,脸上也脏兮兮的,可不就是个乞丐嘛。
苏怀瑾憨憨地骚骚脑袋:“这是粮仓呐,我当这是啥呢。这就走,这就走。”
苏怀瑾郁闷地回到城区,在大街上溜达,这身乞丐打扮很像城南的难民,有好心人跟她说:“孩子,在这里转悠没用,粮店的陈米糙米比以前的精米还贵,买不起的,还是去聚贤居求王府安置吧。”
苏怀瑾皱眉:“米贵了这么多吗?太缺德了吧。”
“嘘!别说出来,看到旁边那个米店了吗?是那位开的。”
苏怀瑾看向街边的禾丰粮店,轻声说:“邱知府?”
那人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跑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苏怀瑾心道,偷公仓的粮食,那胖猪知府有什么损失呢,倒不如偷他家的东西!偷光!
苏怀瑾坐在禾丰粮店斜对面,集中精力看了一眼他们粮店。
禾丰粮店。
邱掌柜正在吆喝:“陈米一袋,五十斤,一千钱。”
顾客是个穿布衣长衫的,怒道:“什么!一斤陈米二十钱,这米是金子做的吗?”
“瞧您说的,金子也不能当饭吃啊,爱买买,不买滚!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邱掌柜仰天大喊:“上天呢?让他来找我啊!我正想请他喝一壶呢。”
突然,他怀里的钱箱消失了。
邱掌柜愣住了:“这怎么回事?谁偷了我的钱箱子!”
正撅着屁股找,粮店的柜台不见了。
这么大的柜台都能凭空消失,众人惊恐极了,纷纷后退,又想看热闹,就在粮店门口伸着头瞧。
然后,他们就看到粮店里的粮食一摞一摞地消失了,那可是摞到屋顶的粮食啊。
邱掌柜和店小二抱在一起:“啊!鬼啊!救命啊!”
苏怀瑾玩心大起,将禾丰粮店的招牌取下来,砸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