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祈年说:“我去厨房看看吧,若是需要修,就及早找人来修。”
苏怀瑾拉住他:“还是别了,我怕会爆炸。”
饶祈年也怕,两人就在院子里看着。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苏怀瑾扬声:“谁啊?”
“我,唐清江。”那熟悉的、令人皮紧的声音传来。
苏怀瑾就想开溜,被饶祈年拉住:“你怕他作甚?”好奇怪,你连本王都不怕,却怕一个长史。
饶祈年扬声:“先生,请进。”
唐清江进门,拱手行礼:“见过李公子。”
饶祈年点头:“唐长史多礼了。”用胳膊碰碰苏怀瑾。
苏怀瑾才想起来行礼:“见过长史,啊,哥哥。”
唐清江说:“习惯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叫长史更好,我听得也习惯。”又问,“烟怎么从窗户里出来,而不是烟囱?出什么事了?”
苏怀瑾暗暗惊叹:他的观察能力好强。吞吞吐吐地说:“没,没什么。你吃饭了吗?”
唐清江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饶祈年拉着苏怀瑾也跟了过去。
大锅底上破了一个大洞,锅底的柴火也熄灭了,还冒着青烟。
苏怀瑾惊呼:“锅怎么烂了!”抱怨道,“李恪,你准备的锅也太差了吧。”
饶祈年理亏,瞪了唐清江一眼,这些都是他负责的。
唐清江仔细看了看锅底的洞,严厉地说:“锅里水烧干了,还把锅底烧红了,然后一盆凉水泼下去,于是,锅烂了,锅底的火也灭了,浓烟滚滚。是不是?”
苏怀瑾缩缩脖子,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当然,他说的不完全正确,他没想到她不是把水烧干了,是完全没往锅里倒水。
饶祈年惊讶:“先生,你也太厉害了吧。”向苏怀瑾,“这可不能怪锅不行,这锅是让你做饭的,不是让你炼钢的。”
如果唐清江不在,苏怀瑾一定翻个白眼走人,小脾气上来,还能把广陵王怼一顿。
但是当着唐清江,她就不敢。
她觉得,这一定是因为唐清江太严厉了,像先生一样。
其实,是她潜意识里知道广陵王会让着她、惯着她,唐清江不会。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诚不我欺。
苏怀瑾委屈巴巴地点头:“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这怎么能怪她呢,是土灶台太难用了。她前世厨艺可好了,会做许多菜呢。给她个电磁炉、烤箱、燃气灶,她能做出一桌满汉全席。
唐清江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怀瑾,意有所指地说:“这世上的事,多的是看着容易的,其实做起来都很难。人不能凭想象活着,务实是一种美德。”
苏怀瑾羞得脸通红,又无法反驳。
如果有人阴阳怪气嘲讽她,她就置之不理或者反怼回去。
如果有人用阴谋诡计害她,她就用阴谋诡计反击。
如果有人仗势欺人,她就豁出去,破罐子破摔地维护自己的尊严。
但唐清江有理有据地直接揭露她的弱点和缺陷,她是真的只能承受。
这古代的文人士大夫,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