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慕沉声道:“帮你拿回燕云十六州可以,但我还有一个要求,将霍去邪跟另两名千钧营的尸首交与我,长安这边太脏了,我亲自安葬。”
刘原同陈慕对视片刻,随即哭笑不得道:“你这厮若真以道义仁德立身,刚才怎么会让他们帮你断后永远记住,你若不掩饰,你的嘴脸跟朕一般无二,罢了罢了,等着吧。”
说罢,刘原便带着众人离去,至于陈慕站在原地,也是因为刚刚这一番话陷入了沉思。
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几个人终于是抬着三具尸体朝这边走来。
三人武艺超群,若真是刀剑拼杀,即便百人围攻又有何妨
但眼下,三人静静躺在担架之上,浑身是血,满身尽是箭矢,直接被射死在当场,至死都紧握着刀器。
船开始缓缓行进,顺着黄河往益州开去,三人尸体这静静躺在船板之上。
特别是霍去邪的那张脸,仍是一如既往的俊逸,但如今却不着半分人色,尽是惨白。
若男靠在陈慕肩膀,早已是泣不成声。
不过说来,人这一辈子大抵如此,走走停停,聚聚离离,离别一词涵盖了整个人生。
所见每一人,不论父母儿女,终会在眼前离去,只是永远不知道,到底哪一次见面,会是最后一次相见罢了。
人间沧桑,怕也大抵如此了。
这一夜,河面上突然下起了倒春雪。
陈慕亲手为三人拔去箭矢,然后擦拭伤口,为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也是他能为三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陈慕只知,此次过后,他脚下又多了三具白骨了。
一月过后,陈慕二人如期回到益州境内。
船仍在嘉陵江上,天际乌云种种,这段时间里,春雨一直不间断,不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再次落下。
至于刘若男,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直站在船边缘望这望那,这个症状已经持续很久了。
陈慕躲在船中,看不过眼,提醒道:“得了风寒,船上可没郎中。”
刘若男轻声一笑:“得就得吧,如今我自由了,就算得了,那也是自由的感冒。”
陈慕不由啐了一句:“什么狗屁道理,发神经!”
“陈慕,快出来!”
“我他妈没病,可不想跟你一起泡雨。”
紧接着刘若男又说道:“不是,前边有一座大船,正朝我们这边靠近。”
一听这话,陈慕赶忙拱了出来,随即朝河面上看去,果然有一座大船正朝这边靠近,不过等看到那支黑色的陈字王旗,陈慕心头顿时一定。
是张伯温他们来了。
很快,两船相接,张伯温站在船边缘,随即一步便窜了过来。
“臣刘伯温,拜见王爷,拜见六王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