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推荐信,陈慕便懒得理会身后这群人的鄙夷嘲笑,径自朝门外走去。
临到门前,想了想又转头问了一句:“胡掌柜,你可知,这知县之子要这幅笔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胡托冷哼一声:“男人要这东西还能干什么,定是送女人啊,你小子到时可别胡写一通,被衙役给乱棍打死。”
听这话陈慕顿时明了,无视冷嘲热讽,回头仍是抱拳一礼。
“谢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一堆人仍以陈慕此举不断奚落嘲笑,终是想不通一童生未过之人,到底哪儿来的勇气去衙门。
但唯有胡托愣在原地凝望着这道背影。
“这小子……”
即便仍一身破旧不堪,但不知为何此人气场似乎变了,难不成那日被自己揍了一顿,把疯病给打好了
陈慕在城里又买了些猪肉,等回到家里的时候,日头刚刚落山。
这一天下来,大哥跟柳思砍了一堆木材陈在屋前。
见陈慕回来,陈江河放下锯子笑道:“等木材砍够了,再叫村里乡亲们过来帮衬下,你小子明天回来,多买点肉。”
乡村就是这样,哪家若有事儿要帮忙,不需要给钱,完事儿招呼一顿好酒好菜就行了,相比之下,乡里人还是要淳朴一些。
望着一地的树干,陈慕却拍了拍陈江河肩膀:“大哥,差不多弄弄就行了,咱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山沟里待着。”
闻言,陈江河先是一愣,不过随后笑道:“但终究是这穷山沟把咱们养大的,即便不住,老宅也得留着,听咱爹以前说,这老宅位置恰逢长江龙子脉,保不齐啊,以后得出个皇帝。”
说到这儿,二人互视一眼,皆是一笑。
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乡愁这东西陈慕没有概念。
“陈慕回来啦”
就在此时,柳思闻声走了出来,如今日日有肉吃,她这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不再像之前,一脸的菜色,特别是这眼睛……等等。
虚眼瞧了瞧,这才发现柳思这眉毛浓的都快跟张飞李逵一流有的一拼了。
柳思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俏脸一红,随即轻声道:“大哥昨天给的墨笔,我试着涂了涂……”
闻言陈慕了然,不过一想到那支铅笔,心头登即一亮。
一路上一直苦思如何摘得这三十两纹银,眼下陈慕一拍大腿,终于有法子了!
吃过饭,天色将好黑尽,大哥白天锯了不少木板,搭了两架床,毕竟不方便,他则到隔壁厨房暂时休息,今儿夜里倒是不需挤一起了。
无事儿便早早上了床,趁着桌前烛火,陈慕看着这根铅笔,只要有这玩意儿,至少有七层的把握能挣下这三十两纹银。
待明日一早,就直接去县衙,咸鱼翻身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陈慕趁着火光又翻看了一会儿中庸,古代科举除去八股文,所考的题大多都出自四书五经。
自个儿记忆力本就超乎常人,只要将这些东西死记硬背下来,考一个童试,问题基本不大。
不多时在墙角处擦澡的柳思终于洗完了。
随着一木盆洗澡水倾泻到门外,柳思门一关,便赤着身子朝床前走来。
陈慕才准备吹灯,不过趁着烛火瞧见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灯一熄,陈慕冷咳一声,也顾不得夏日炎热,赶忙卷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