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松一路赶回家里,一刻不停,直奔林老夫人的院子。
这时候,林老夫人已经准备歇下了。
但因为他来得急,神情也很急切,林老夫人按捺着困倦,让他进了房间,劈头盖脸地就是问道:“你这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是要翻天吗?”
蓝云松早就习惯了林老夫人这说话总是带着怨气。
等他终于喘匀了气,便拿着手里的画,将夹层里的字条拿出来,给林老夫人过目:“母亲,咱们伯府能否再度飞黄腾达,一飞冲天,重现昔日的荣耀,全都在这一张字条里了!”
林老夫人以为他喝酒了说醉话。
可看着他一脸清醒的样子,又不像是喝醉了。
一脸狐疑地接过那张字条一看,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她虽然不认识先帝的字迹,可这字条的纸张,却是一下子认出来了,再看这字条年代久远,不禁就是猜测道:“这,是先帝之物?”
“没错,母亲英明!”蓝云松笑了。
接着,他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林老夫人说了一遍。
末了,又有些担忧地道:“可是这幅画毕竟是我偷拿回来的,若是明日江璟酒醒,发现画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要画的……”
“怕什么?这幅画本来就是咱们伯府的东西,那是当初江璟当初从你手里骗走的!你拿回来,那也是把自家东西拿回来,他若敢来找你要,我就骂他!”林老夫人一听,立即不客气地说道。
蓝云松听着多少有些心虚。
这话之所以能被江璟以极低的价格骗走,也还是因为自己蠢。
这笔交易,真要较真拿到官府去,那自己也讨不了好。
“那母亲说,这幅画咱们怎么处置?一旦要把这东西交给皇上,那太后娘娘那边,恐怕就势必要得罪了。”蓝云松微胖的身躯往林老夫人身边凑了凑,低声询问道。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这么多年讨好那老太婆,她也从没给过咱们家什么好东西,每次仨核桃俩枣的打发,根本没把咱们娘儿俩放在眼里,都一心只想着她那个长公主女儿呢!”
林老夫人提起殷太后,也是没一句好话,“再说了,摄政王都让权了,太后也早晚让权,以后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太后还能活多少年?
“这事啊,就该把这幅画和画里的先帝留下来东西,一并交给皇上,那可是先帝的遗旨,就算是太后,也得遵从!
“但最重要的,还是皇上对你,对伯府的看重,你也不想一辈子,都被你那两个弟弟欺压瞧不起吧?”
一说起两个弟弟,蓝云松顿时一脸委屈地咬着唇,点了点头。
他最憋屈的,当然就是他继承了爵位,可如今竟然混得还不如两个弟弟。
“那依母亲的意思是?”蓝云松赶紧又问道。
“不睡了!”林老夫人一掀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走,未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进宫,把画献给皇上!”
“是,母亲。”蓝云松赶紧搀扶着林老夫人起身。
于是,这天夜里。
当宣平帝终于拖着沉重的眼皮,处理完繁重的政务,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外头却突然传来了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忠勤伯府的林老夫人,和忠勤伯蓝云松,说有要紧的急事求见皇上。”
宣平帝一听,眉头紧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要紧的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