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呢?怎么还没到?”江延耐着性子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太医的踪影,当即皱着眉头问道。
“这,下官也不知,已经派人去请了啊……”所丞眼珠子乱转,不敢和江延对视。
江延冷睨他一眼,当即朝身边跟着的亲随使了个眼色。
那亲随便扭头出了工棚。
没多久,他回来禀告道:“爷,奴才方才去问了,所丞大人根本不曾派人去请太医,还有之前摔伤的几位,生病的几个,也都没有请过太医,看过大夫,都只是让他们硬扛,说一旦请了太医,万一被皇上和公主知道,就要出大事了。”
所丞听到这话,顿时浑身都开始发抖。
江延则淡淡说道:“哦?出大事,出什么大事?”
那亲随便继续恭敬答道:“工匠们说,这工地上的饭菜又臭又馊,许多人吃坏了肚子,像是刚才从高架子上摔下来的,便是长久没吃饱饭,饿晕了,这才不慎摔下来的。
“他们说,这样的事情,隔几日就会出现。”
江延闻言,顿时笑了。
可他的笑里带着无尽的冷意:“又臭又馊?皇上为了给公主建府,拨了不少银子,便是我也给了几十万两,建造一座公主府,这些银子足足的,饭菜供应每顿都吃最新鲜的肉菜也是足够得不能再足够了,如何就能又臭又馊?
“所丞大人,这件事,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那所丞一听,知道事情算是败露。
他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江大人饶命啊!下官、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所丞大人,这种话,你还是到皇上面前去说吧!”
江延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了。
宣平帝得知此事,自是当即震怒不已,直接派了大理寺卿殷郁调查此事。
然而,还没等殷郁着手调查,随着一个衣着破烂的民妇,带着三个不满六岁的孩子,敲响了京兆府府门前的登闻鼓被敲响。
一则流言在京城突然一夜之间,开始疯狂肆虐。
虞啾啾瞬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京兆府的府尹张知,次日就将奏折递到了宣平帝的案头。
奏折中说,一个京郊妇人拖儿带女,状告凌芙公主草菅人命。
其中详细说明了,这妇人的相公是为建公主府而进宫的工匠,然而两日之前,他的尸体却被宫里的人送了回去,只丢下五两银子的安葬费,说这是凌芙公主心地善良才给的。
“这妇人一家过得实在贫穷,她公公早逝,婆婆病着,自己拉扯三个孩子,平日里一面给有钱人家洗衣服,一面照顾婆婆和儿子,全靠她的相公干体力活赚银子养家。”
即便涉及到虞啾啾,张知也不敢隐瞒徇私,全都如实禀告给宣平帝,“这户人家家中有几亩薄田,眼看着要农忙收麦子,往往这种时候,宫里都该给家里有地的工匠放假,准许他们回家,收完麦子再回去继续干活。
“可、可凌芙公主却不准工匠们回家,甚至连银子也不给,应扣着人在宫里干活。”
宣平帝听到这里,便忍无可忍了。
“一派胡言!”
他暴怒道,“且不说小九儿根本就不可能如此严苛,她一个公主,才这么大一点,每天也是起早贪黑地忙着学东西,怎么可能管这些琐事!这些琐事,不都是工部的人管着的吗?这如何能赖到小九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