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芙公主必定不凡,旁的不说,就单说她来了以后,就替你侄儿报了仇,咱们家就该好好想想,公主选这砚台,要万一有深意,那就是要我们去做那个敢言直谏的直臣,为公主做事,我们就得回报公主。”周老夫人手指轻敲了敲桌面,神色凝重地说道。
一提起侄儿的事,秦徵的面色也不禁郑重起来。
他的侄儿秦雪淞,当初被沈书萱设计缠上,被迫娶了沈书萱,明明是一个有名的才子,却因为这一桩不幸的婚事蹉跎时光,耽误了将近九年大好的光阴。
若沈书萱肯老老实实跟他过日子也就罢了。
偏偏,到头了发现沈书萱不但跟那个高远志苟合,并且还让秦家给他们这对狗男女养了八年的女儿。
也怪他们秦家太蠢。
当初沈书萱嫁到秦家六个月,就生下秦诗怡,还说是因为被雪淞推了一下早产所致。
如今看来,那被雪淞推了一下,也根本是沈书萱为了营造出早产的假象,而故意施的手段罢了,就是为了掩盖秦诗怡根本不是雪淞的亲生女儿,而是沈书萱跟高远志生下的野种……
此时,秦徵越是想起这件事,心中就越是觉得憋屈。
可恨雪淞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被沈书萱这样的人耍得团团转。
到头来,还因为沈书萱背后有沈国公府撑腰,有沈清嵘拿自己那个两浙路承宣布政使的二品官职压着,逼着他们秦家改口,把休弃,硬生生说成了和离。
秦家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得到的却只是欺骗。
一直到今日一早,听到说,凌芙公主昨晚下令处死了沈书萱,他们才觉得心里的这口气,一下子顺了。
“母亲说的有道理,不过就算要为凌芙公主做直臣,怕是也只有二哥才能做得了,大哥远在京城为官,二哥就在忻州府,并且掌管刑名,待我今日去见见小公主,探探口风,就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想要我们做些什么了,不过,这件事要不要先问问二哥的意思?”秦徵问道。
“不用问他了,等他晚些时候回来,我自会跟他说的,你只管去沈国公府那边候着,等凌芙公主回去了,就亲自将这一方砚台送上。”周老夫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秦徵遵从周老夫人的安排,临近傍晚时候,就出发,去沈国公府外候着了。
虞啾啾也是跟虞瑾他们一起尽兴地玩了一天。
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去。
“草民拜见公主。”秦徵身边跟着古徵斋的掌柜,一见到虞啾啾出现,就立即提步上前行礼。
“你是?”虞啾啾目光在古徵斋的掌柜身上一扫,而后落在秦徵身上,虽然这么问着,却已然对他的身份有了了解。
“回公主的话,草民是古徵斋的老板,听掌柜的说,公主喜欢这一方砚台,便特意送过来了,这砚台难得,是前朝丞相的旧物,这位丞相为天下鞠躬尽瘁,只可惜不得明君,死得冤屈憋屈,但我想,即便如此,他也从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秦徵微弓着身,态度恭敬,白净儒雅的面庞,嘴角噙着一丝得体自信的笑容。
他略微低着头,双眸却不时直视虞啾啾,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他已经猜到她选这一方砚台的用意了。
虞啾啾粉嫩的唇角也跟着翘了翘。
她目光扫过他双手捧着的锦盒,知道里面放着的,就是那一方砚台。
然而她却道:“我白天时候是想要这一方砚台,只是没想到,这砚台还有一个这么不吉利的故事,你是在含沙射影,羞辱我爹爹不是一个明君吗?这砚台,本公主不要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