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抬眸,撞进男人温柔似水的眸子中,不由得被他吸引。
屋内温度不知何时越升越高,二人相拥的身影慢慢融为一体。
耳鬓厮磨间,锦瑟问了句。
“我的家人,都带过来了?”
谢修齐放在锦瑟腰带上的手一顿,松开了她。
锦瑟顿感不妙,追问道:“怎么回事?”
谢修齐偏过头没有看她:“祖父没过来。”
“怎么回事?”锦瑟脸色瞬间阴沉。
谢修齐叹气道:“祖父年龄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年轻时又在沙场上多次重伤,一直以来都是消耗精气神走过来的。”
“回门那天,祖父就叫我给他看病,”说到这里,他担心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锦瑟,“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这次我本就是在皇帝的严防密查中出来的,本来打算再过些时日,等准备充分后再行动。”
“谁知他要以我们这些人来威胁你,欲要将我们抓起来。”
“我只能铤而走险行动。”
“祖父当时就提出,由他来断后,本来他就活不长久,由他断后,既能稳住皇帝,又能…”
“又能什么?”
锦瑟已猜出了南宫安的打算,可她还想听谢修齐亲口确认。
谢修齐面现不忍:“只要他这个为荆国奉献一生的老忠臣,死在皇帝手中。”
“你在这里,就能高举天子残害忠良,谋害至亲的大旗,占据大义,揭竿而起。”
在谢修齐的话中,锦瑟面色一点点变冷,就连眼神都看不出一丝温度。
她一开口,仿佛能冻伤人的皮肤。
“你就这样答应他了?”
“我没答应,”谢修齐轻声道,“我把他一同带走了,可就在即将出城时,他趁我们不注意又跑了回去。”
“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若回去找祖父,我们所有人都要暴露。”
锦瑟的脸色依旧没变,她冷笑一声:
“谢修齐,我不相信祖父重新返回的举动,你事先没想到。”
谢修齐默然。
锦瑟整理好衣服,重新穿戴整齐,走出屋门,这个期间,没有在看谢修齐一眼。
她看得出来,谢修齐这个人,看似柔情,实则最是无情。
温柔只是他的伪装,就连她在走进对方心中后,依然无缘窥得他的内心深处。
他喜爱于她,看问题便都从她的角度考虑,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
所以他才会明知南宫安会逃,依旧没有采取措施阻止。
可锦瑟如今最痛恨的还是她自己。
她早就看清了谢修齐的性格,与其说她现在是恨谢修齐,不过说是为自己的疏忽而迁怒对方。
南宫锦的记忆中,南宫安听闻南宫氏要被问斩,于是郁结于心,卧病在床半月后溘然长逝。
她以为南宫安病逝是受刺激。
这世没有人死亡,没有人离开,南宫安就不会出事。
都怪她。
恍惚间,锦瑟想起那日夕阳西下,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郑重地对她承诺。
‘不论你做何选择,祖父都会支持你。’
他真的做到了,用生命来支持她。
“哎呦,你小心点!”
沉浸于心事中,锦瑟行进匆匆,在拐角处,险些撞到人。
锦瑟抬头一看,眼神闪烁:“小黑?”
小黑是谢修齐身边的人,她倒要看看,那个狗男人,还有多少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