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手中拿着的是她刚才在浴室打碎的镜子碎片,并不是刀子,没有那么锋利,所以并没有一击致命。
男人在剧痛的刺激下,喉间发出一声嘶吼,额头脖颈青筋绽起,浑身都蓄满力量,疯了一样地用力开始挣扎。
而谢柠死死搂着男人的脖子,右手握着的细长的镜子碎片越刺越深。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谢柠咬牙切齿。
男人宛如一只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猎豹,细胳膊细腿的谢柠在他面前脆弱得好似根本就不堪一击。也许是男人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又或者说他根本没将谢柠放在眼里,才导致他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以至于现在的伤口越来越深,他却无法反制。
男人的脖子被谢柠死死搂着,就导致他的上半身也无法使力。他的两条胳膊无法碰到谢柠的脖子,只得向下用力。
他右手握拳,一拳狠狠砸在了谢柠腰侧,谢柠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子骨仿佛都散了架,喉头也涌上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但是她手上的镜子碎片却一点都没有松开。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要是这次不能成功,那之后等待她的,将是更残暴的对待。
“我没想杀你。”谢柠咽下了口中的血腥味,冷声道,“我只是为了求一条活路而已,我想,你也不愿意死,对不对?”
男人暴怒至极,但是死亡的威胁又震慑着他,让他不能轻举妄动,不得不卸下气势。脖子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他已经痛到快要麻痹,几乎失去知觉。
半晌,男人终于咬着牙,艰难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放了我。”谢柠说。
“不行。”男人拒绝,“交货的时候会清点人数,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我想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谢柠耐着性子和男人谈判,“你们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期间就没遇到什么意外?就没有什么死了的伤了的人?”
男人登时语塞,他显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对这种事情也有所了解,还真让她说对了。
“但是这不是我负责的。”男人说,“我只是个开船的,船上的那些拿枪的人,他们是负责运送你们的。你们中间有人死了,也是他们处理。与其威胁我,不如威胁他们。”
谢柠冷笑一声:“别撇得这么干净。要你和他们真没关系,他们会愿意让你挑人来解决生理需求?”
男人痛得不能自已,浑身的力气都伴随着血液的流逝在一点点抽离,他整个人几乎都倒在了谢柠身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嚣张昂扬的样子?
“你能不能……放下手,我和你好好说。”男人的声音都开始变得虚弱,甚至带了抹祈求的意味。
“不行。”谢柠搂着男人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松开,握着碎片的手依然有力,“和我说说情况,我满意了,自然会放开你。”
男人真是泄气又无力,等她满意了,他的命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但是谢柠显然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握着碎片的手又是一阵用力,碎片又刺入几分。
“好好好,我说,我说。”男人是真的怕了,“这是一艘国际货轮,去的是非洲。你之前见到的关在船舱里的那些人,都是被人卖到那个国家去的。他们有的是被拐卖的,有的是被抢来的,甚至有的是被绑架的……有个人叫东哥,是个东南亚的华裔,他手底下有个团伙,干的就是这种事。别人把人卖到东哥手里,东哥再卖到国外,让我们承运。”
男人重重喘息了几声:“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是真的不知道。看管你们的那些拿枪的,也都是东哥的人。东哥只让我们运人,其它的要求没那么多。每次在海上航行一个多月,难受是正常的啊,我们挑几个人解决生理需求,东哥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这男人没想到,这种事他妈的已经干了那么多次了,这次竟然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