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没了,身边的宫女回宫后,内务省会重新安排老宫女们的差事。
不过,今天天晚了,庆公公只给她们找了住处,说是请示了贵妃娘娘后,再作安排。
皇后被隆庆帝贬入冷宫,宫里的一切大小事,全是贵妃在掌管。
李贞儿没说什么,向庆公公道了谢。
一个小太监,领着两人,到了内务省衙门旁边的一处荒旧的院落前。
他指着院子门说道,“你们权且住在这儿吧,庆公公说,你们回得太忽然,一时之间没有好的住处安排,等将来你们的差事安排下来了,庆公公请示了贵妃娘娘后,会再给你们腾好房舍。”
他们要回京的消息,韦季衡早在出发时,就写了折子给隆庆帝。
离着京城还有三天路程时,又派了个护卫亲自来递消息。
到了宫门前,还派了韦福去送话。
如此几次送消息,庆公公说他们回得忽然,显然,宫里只重视着韦季衡那边,没将她和晚秋放在眼里。
想来也是,两人的正经主子都没了,主子的娘还是个不得宠的。
后宫掌权的贵妃,怎会将两个宫女放在心上?
李贞儿想计较也计较不了,“有劳公公安排。”
“你们的行李,已放在屋中了,这天也不早了,你们自己休息吧。”小太监说完,提着灯笼走了。
晚秋扶着李贞儿,走进了院里。
天上淡淡的月光照下来,他们能清晰地看到,满院都是荒草。
前方的正屋,大门也歪掉了半天。
晚秋忍不住抱怨道,“这能住人吗?”
李贞儿望向四周,冷笑一声,“如今是贵妃掌管这后宫,她怎会给我安排好的去处?”
晚秋叹气,“贞娘,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你。”
“再多的苦,我都吃过了,这点算什么?”她提了裙子摆,往前走去。
晚秋马上跟了上去。
来到正屋的台阶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一起吸了口凉气,因为屋子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屋子里虽然有床架桌椅等简陋的家具,但却没有被褥等物。
“京城的天气,可比庆阳县冷多了,咱们晚上可有得受的了。”晚秋叹了一声。
“将就着吧,明早再说。”李贞儿看着屋子道。
晚秋在院中拔了点干草,点燃火石,在床前生起了火堆。
有了亮光,她们又在屋里屋外寻了些干木头干柴火,将火堆生旺。
剩下的柴火,堆在一旁,预备着随时添材。
屋里有了火堆,增加了不少温暖。
两人坐在床上,靠在一起,将就着睡下了。
……
骆瞻云他们一行赶车的车夫,则由韦季衡的护卫们安排着,住进了韦家一处别庄里。
骆瞻云是县令介绍来的,韦季衡的护卫们,倒也没有怠慢他,给他单独分了一间屋子。
化妆成小少年的小草,跟着骆瞻云住一屋。
小草很听话,进了屋后,只站在窗子边看热闹,不轻易出去。
她还会将其他人说的话,告诉给骆瞻云。
“二叔,驸马是韦家的庶子,庶子是什么?”
骆瞻云眉头皱了皱,“就是……,不是正妻生的孩子,是妾生的。”这孩子的小脑袋里在关注什么?
“什么是妾?”
骆瞻云:“……”他捏着小草的鼻子,“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许多做什么?”
“因为我不懂,才问嘛。”小草辩解着。
骆瞻云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只得说道,“没有经过娶的仪式,而走进男方的女子,是妾。”
“哦,巧香姨是妾,是吧?”小草问。
骆瞻云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他沉着脸,“巧香姨的事,下回别提!”
小草见他生气了,只好点头,“好。”
……
林巧香由韦福护送着,到了韦家。
韦福向韦管家介绍着林巧香,“这是驸马的姨娘,她姓林,庆阳县人氏,驸马进宫去了,安排我先送林姨娘回来。”
韦家的仆人们看到林巧香,好一阵惊讶。
整个韦家谁不知道,韦季衡是个极挑剔的人。
当初穷得住破屋子靠抄经文为生,被一个有钱小姐看上要嫁给他,明明可以通过娶那富家小姐过上好生活,他嫌弃那小姐丑,死活不肯娶。
但也造化弄人,娶了个丑公主。
但公主再丑那也是公主,那是皇帝的女儿。
公主能给韦季衡带来荣华富贵。
这位又丑又是个乡下的女人,驸马是怎么看上的?
管家看着林巧香,满眼里都是嫌弃与鄙视。
瞧不起她,说的话便敷衍了,“原来是林姨娘,只是,驸马没有提前交待,这一时之间的,也没有准备,安排不周的,还请姨娘担待则个。”
林巧香听着韦管家说着京城官话,早已胆怯不安。
她哪敢说什么?
只敢讪讪着道,“但凭管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