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县衙门,李贞儿已是熟门熟路。
马车在衙门前停下,李贞儿便吩咐晚秋上前去锤鸣冤鼓。
晚秋曾陪李贞儿,去过县令中做客。
她对县衙门和县令家,都不陌生。
晚秋将马儿系在马车上,走上前,将鸣冤鼓重重击打起来。
这个时间点,衙门里刚刚收班。
大门紧闭,公堂里没有一个人。
衙役们全回班房休息去了。
县令大人,也回了后堂。
但前堂和后堂,只隔着一排回廊。
击打的鼓声,传得又远,在后堂休息的县令,听到了鼓声,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县令夫人疑惑道,“这么晚了,这又是谁来击鼓?”
有击鼓,就得升堂,何时击鼓,何时升堂。
这是县衙门的规定。
县令只好起身,去了前堂。
衙门的大门,重新开启。
县令刚坐上公堂上,就有衙役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
年轻女子也有些眼熟,但县令大人一时想不起来。
“小女晚秋,拜见县令大人。也替我家主人甄娘子,向县令大人问安。”晚秋走上前,向县令颔首一礼。
县令听到晚秋时,想到了李贞儿身边的大侍女晚秋,又听晚秋说,替甄娘子问安,县令已恍然。
这是李贞儿派了侍女前来。
他站起身来,“秋姑娘请到小厅来说话。”
晚秋道了谢,跟着走了过去。
到了公堂隔壁的小厅,县令将跟着的两个长随屏退了,请晚秋落座,“秋姑娘请坐,不知秋姑娘前来找本县,可是有公主的吩咐?”
晚秋是宫中有登记的宫女,享七品俸禄。
和县令的待遇一样。
县令请晚秋落座,晚秋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有,公主派我前来,是来告韦驸马和他侧室阮氏的,公主要告韦驸马和阮氏私自圈地屯田,偷逃地税。”
在本朝,杀人放火都不一定死。
但偷逃税银,那可不只是本人被处死,数额大的,整个族人都会有影响。
县令听到晚秋这么说,心中暗道,李贞儿这么告,是想让他除了韦季衡?
但此时的韦季衡,可是朝廷的命官,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吏,能决定韦季衡生死的?
县令捏着胡子,“秋姑娘,若公主有证据,本县可以查封红枫山庄,可以给阮氏治罪,但治不了韦驸马的罪,他是朝中命官,要想告他,得去京城的大理寺递状纸。”
告不倒韦季衡,李贞儿也想到了,晚秋也懂这个道理。
两人早就商议过了。
晚秋道,“大人,公主的意思是,山庄一定要收回,她不想让一个韦季衡的人住在里面,只要背叛过她的,全都得出去!另外,阮氏必须得死!”
晚秋从袖中,拿出了李贞儿写的亲笔状纸,另外,还有一些李贞儿这几天走访山庄外的百姓,收集来的证据。
她的庄子扩大了几倍,但是,被占了地的农户,却没有得到一文银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