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冷嘻嘻的道:“你也说了,她养‘你’辛苦,养的是‘你’!!跟别人有个屁关系?凭啥要别人体谅?别人又凭啥要体谅?这世上的渣滓,逻辑总是如此的奇葩,与老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活不多干,饭不少吃,那个时候不说他娘辛苦;家乡遭灾逃难,自己要脸,让娘讨饭,缩在他娘后头时也不觉得他娘辛苦;但一旦娶了亲,生了子,就好像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十全大孝子,天天叨叨他娘多么辛苦……”
“呵……”她嘲讽的轻呵:“不就是自己屁也不想干,还想要好名声,所以上下嘴皮子一吧唧,扯一个冠冕堂皇的大旗,让媳妇儿女连自己那份儿一起孝敬了?你这个最该孝顺的倒只出了一把嘴?我呸!你想体谅你娘,我还想体谅我娘呢!我娘堂堂的金枝玉叶,皇家郡主,下嫁扶贫,被你折腾成那副样子,我想你也该‘体谅’我想把你剁了喂狗的心情吧?”
承恩伯笑的比哭还难看:“锦儿,你还小,你不懂,这个……”
“我不懂什么?”沈昼锦哧笑道:“不懂你一个逃难穷小子,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走投无路才从军,上马不会杀敌不敢的,被信王爷提拔到帐中做文书,狗都知道感恩,你却以为是自己能干?啧啧……得是多没b数才能这么想啊?家里没有镜子,尿总有吧?照照啊!堂堂的信王府找个识俩字儿的真没这么难好么?可怜我外公,一片好心提拔了个白眼儿狼!!”
“当然了,最可怜的是我娘亲,我娘亲皇家郡主,品貌双绝,什么人嫁不得?偏偏就这么倒霉,满边关就这么一颗毒老鼠屎,偏偏叫她给赶上了……这贵女下嫁,穷小子一夜登天,家里的老母鸡也跟着登了天,但凡有半两良心,不得对妻子感激涕零??结果你?呵呵,这边关要是有个不要脸榜,你当榜二,真没人敢当榜一!”
承恩伯忍无可忍:“你怎可如此……粗俗!我是你爹……”
沈昼锦一下子弹起来,跃过去,再次正正反反给了他几十下子,掐着他脖子冷笑道:“给你脸了是吧?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哪一句不对??”
承恩伯惊怖欲死,拼命挣扎,整个人几乎躺在椅面上,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沈昼锦一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欣赏着他的神情。
她跟陈慕雪一回又一回的周旋,是因为那丫的是气运之女,她万不得已……他们?呵呵!
沈昼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陈丙融,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看不起你的,就是你自己!!你自己知道你就是一坨烂贱的臭狗屎,所以我娘亲但凡对你好生说句话,你心里都深深的觉得你不配!你贱!你不配!!正因为你知道你不配,所以你才会怀疑,才会觉得她不是真心,是在炫富她在挑刺她看不起你!!”
“可其实呢?我娘亲从未看不起你!但凡她有半分看不起你,她根本就不会嫁给你!边关的光棍何其多,找个相公比吃饭喝水都容易!我娘亲看中了谁,我外公舅舅会不依着她吗?我娘亲完全没必要委屈求全!!”
“所以,你说你是不是天生的贱皮子??这就叫狗肚子装不了二两油,把好日子捧到你面前,塞到你手里,你都能硬生生过成一窝烂渣渣!外头没有半个人对付你,你偏要自己作!又蠢又毒说的就是你!能把这么好的牌,打的这么烂,陈丙融,你是个人才啊!!我都懒的说毒不毒了,这世上能蠢成你这样,关键还蠢不自知的人,真不多了!!”
承恩伯这种大渣滓,你说他狠,他根本不会有半分惭愧,但你说他蠢,把他失去的东西一五一十的算一算,这才叫杀人诛心!
这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的刺进他心里,承恩伯被刺激的全身发抖。
沈昼锦的手,慢慢收紧:“我说句到底的话,考上秀才迎娶富家女,然后等考上进士又抛妻弃子的渣男,古往今来就没断过,同样是人渣,为什么他们没混成你这样?他们都没你清高么?没你有骨气么?屁!!他们没你蠢,没你贱!王府贵女,皇家郡主!人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高的‘枝’了,你到底在折腾什么??难不成你觉得你这四五十的油腻老头子,还能娶天上仙女不成??嗯?”
她的手慢慢收紧,承恩伯渐渐吸不上气,身体扭动,双手扒着她手,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沈昼锦啧了声,嫌弃的松开了手,跃回刚才的椅中,拿起茶壶冲了冲,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