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云也慢悠悠地道:“陈小姐这份眼力,我也是自叹不如,陈小姐再瞧瞧,我这披氅是哪一年的款式?”
陈燕脸色胀得通红,她本意是想讥嘲顾拂云,好与她别个高低苗头,却让这对姐妹讽刺她好攀比。虽说贵女之间少不了攀比,可这种低级段位的攀比,却会让人鄙夷,尤其顾晓云这番话,她还真不好回答。直接说,你这身披氅是今年的款式,岂不打脸之前她说过的话?如果说不认得这面料,岂不让人认为她孤陋寡闻?
还有,她还真没能瞧出顾晓云身上的面料。
陈燕咬着唇,说:“顾三姐姐这面料挺新颖的,看起来光滑亮丽,隐隐闪现暗花,我竟从未见过这种料子。”
顾晓云说:“我这不过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提花天鹅抹绒,比五妹妹的织金妆花绒还要便宜呢,也能得陈小姐的夸赞,实属不易。”
立刻有人掩唇轻笑出声,提花天鹅绒用来做披氅、斗篷,既保暖,又耐脏,好储存,颜色也艳丽,向来是追求实惠人家的首选。陈燕讽刺顾拂云的织金妆花绒是旧年的款式,却夸赞比织金妆花绒还要便宜的提花天鹅抹绒,确实让人发笑。
陈燕也知被顾晓云讽刺了,也知道自己闹了笑容,一时下不来台,一张脸儿胀得通红。
顾拂云笑了笑说:“姐姐,这便是你的不是了,陈妹妹自来便在金银窝里长大,穿惯了大毛的披氅,没见过咱们这种便宜货也情有可原。”
顾晓云故作羡慕地道:“是呢,真羡慕陈妹妹,要是我也有苏夫人这样的姑母该有多好呀。”
顾晓云这话见人见智,小姐们也跟着附和,“是呀,陈妹妹真有福气。”
陈燕笑着说:“也是姑母怜惜我没了父母,不免偏疼我些。倒让姐姐们笑话我了。”
众人假假一笑,又继续往前走。陈燕是个合格的领路人,一路上还给大家介绍苏府后花园的格局。
早些年,据说武安侯府与永宁伯府一般的格局,一般的身份地位,奈何各机遇各自不同,命运难料。永宁伯府经历了云与泥,如今能重新回归起点,已是心安,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稳妥周全。武安侯府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狠甩顾家八条街。单看苏府足足三公顷宽的后花园,从外头湖水中引进的活水,汉白玉搭的桥,泰山石搭起来的假山,充满了奇珍异禽的虎啸园……
窥一知全貌,光这个抬头不见底,回头不见尾的后花园,足可见苏家底蕴之深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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