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同样话的还有顾远山,咬牙放下刻有金蝉折桂的玉石镇纸,并推到桌子对面,对楚锐冷哼,“上回我就与你说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五妹妹已经与苏六订婚,咱们家可做不出无故悔婚的事儿。世子爷求错人了。”
楚锐说:“事在人为。”
顾远山从鼻吼里哼出声,斜眼瞅他:“上回苏六去花楼闹得满城皆知,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但那又如何?就算苏六把妓子带回家,咱们家也没有悔婚的道理。这点你应该明白。”
大盛朝悔婚的代价可不小,尤其对于女方来说。就算错在男方,可女方要是主动退婚,倘若男方不肯退,便只能闹到衙门,女方就算占了理,退了婚,男方得到了应有惩罚,可女方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尤其因男人在外包戏子,逛青楼之类的错处,女方就要闹着退婚,外人也会认为女方善妒,不贤慧。
世道对女子就是这般苛刻。
身为顾拂云嫡亲兄长的顾远山,就算恨不得打苏六一顿,却也不能堂而皇之地上门质问。一来,苏顾两家门弟不对等级,顾家没底气闹。二来,也会显得女方不庄重,反而会被认为毫无大家风范,堂堂千金贵女,竟然吃起青楼伎子的醋。
楚锐微微一笑:“我也不指望让苏六干两件出格的事就让你们家退婚,不过慢慢来,不急。只要你帮我拖住顾家长辈,不要急着让你妹子与对方大定便是了。”
顾拂云已与苏六走了问名,小定等程序,就差大定和请期了,一旦进入大定程序,无故悔婚者,便要受法律治裁。倘若一方不同意退婚,闹到衙门去,都是相当严重的后果。
顾远山叹了口气,说:“武安侯是何等的人家,就是苏六坏的四肢生蛆,脚底流脓,只要没干违背礼仪道德之事,咱们还真不好主动退婚的。你也知道,我妹妹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有波折了。”
他又警戒地盯着楚锐:“苏家我们都不好给妹子出头,你们楚家,我们就真说不上话了。罢了罢了,自知之明我们顾家还是有的,苏家这门婚事已经是我们高攀了,实在不敢再得陇望蜀了。”
楚锐一把按住正要起身的顾远山,沉声道:“定宇,我对顾五是真心的,苏六生性风流,苏家人丁复杂,他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表妹,非顾五良配。你放心,但凡影响顾五名声的事,我绝不会去做。只要你帮我拖住顾家长辈,不要急着与苏家大定,就算是帮我了。”
顾远山凝眉,半晌才道:“我暂且信你一次,但千万别连累我妹的名声。”想了又想,又看着楚锐,说,“你到底看中我妹什么地方呀?”他那妹子,就一吃货,且毒嘴毒舌,即不温婉又不贤慧,还嗜财如命,顾远山是真的愁呀。
且妹子也不过是按照普通门阀的嫡妻来栽培,哪担得起顶级门阀主母的担子呀?
楚锐陷入沉思,让他说,看中了顾五什么,他还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他每天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无论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俏皮的偷笑,抑或是吃东西时的模样,都让他如痴如醉,百看不厌。每当静下来,总会想起她的一频一笑,真的好想摸摸她的秀发,牵牵她的小手,甚至亲亲她的小嘴儿。尤其想尽办法都没法见到心仪的人儿,他都恨不得再得一次下焦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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