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从首饰匣里挑选出一支光泽莹润的白玉发簪,簪身弧度流畅自然,由一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末梢精雕几朵白梅,栩栩如生。
这只发簪是唐兮回到上京城第一年,过生辰那日唐佑送的,温婉简约又不失大气,配她今日穿的白纱百褶裙正合适。
宝珍又去寻锦绣轩前几日新送来的绣鞋。
她记得有一双云烟如意软底珍珠绣鞋,配小姐这一身正合适。
唐兮坐在铜镜前等候,望向窗外。
屋外掀起一阵风,探进窗的几支海棠枝丫轻轻颤栗,抖落几片海棠花瓣。
唐兮抬手,一片海棠花瓣悠悠飘落在她掌心,淡淡的海棠花香丝丝缕缕。
身后陡然袭来一阵凉风,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唐兮眸光锋利,顺手抓起首饰盒一支尖锐的银质发簪,奋力甩过去。
发簪破风而出,直逼来人眉心。
任桑旋身,长袍翻飞,发簪从他眉心擦过,深深插入他身后的屏风木壁。
一切都发生在一息之间,风悄然停下,两人相对而视。
“雁门大人亲临,我这份礼送得如何?”唐兮勾起唇角,眼底却无一丝笑意。
“甚好。”任桑声音冷峻,望着她一身素白飘逸的长裙,墨发盘叠,只由一支莹润的白玉发簪固定,齐腰长发因她方才的动作略显凌乱,眉眼是一贯的冰冷寒凉。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她额头上紧紧包裹的白纱布上。
“雁门大人所为何事?”唐兮拂了拂裙摆,重新坐回梳妆台前,隔着铜镜凝视他。
上前两步,任桑从怀里取出数个信封,逐一放在梳妆台上。
“皇宫布局、御林军巡防路线、御林军值班时间与人员、皇帝贴身高手信息、永夜阁在皇宫安插的眼睛。”
他一连摆放五封信,直视唐兮,“皇帝每日的餐食都经过严格筛查,层层验毒,最后一道是由总管太监负责,在喂进皇帝嘴里之前查验,所以下毒之法不可行。”
唐兮静静听着,随意拆开一封信,是皇宫的地图,宫阙万间,皇帝的养心殿赫然在中轴线靠后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