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很快便学会了。
糖糕又叮嘱道:“姑娘可不能再吃生冷的东西了,也不好沾凉水,还有平日举止要留意,不能叫血沾在衣裙上。”
“嗯。”李璨轻轻点头,这会儿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惊慌,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前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事,原来女儿家长大了是这样的吗
“书取来了”赵晢自屏风后出来,一身素白绸衣,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是。”无怠忙往前几步,取过书册,双手递给他。
赵晢接过,送到李璨跟前。
李璨接过书,看了看外面,扑闪着鸦青长睫问他:“天要亮了,你不去忙公务吗”
她不想与赵晢独处。
“我尚在禁足。”赵晢淡淡回。
“你白日里,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李璨不解。
她以为,赵晢能去镇王府赴宴,便已经是解了禁足的。
“那是父皇的意思。”赵晢神色未变,在一旁的小几边坐下,翻开书来看。
李璨望着他的背影,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赵晢的身姿永远都是那么挺拔端正。
她瞧了片刻,坐回床上,倚着床头,翻开了赵晢给她的书册。
仔细看了半个时辰,她大致明白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该忌讳些什么。
不知不觉,天已然大亮了,她明明在看着书上,不知何时却又情不自禁地望着赵晢的背影出神了。
“殿下。”无荒进来报信:“月明来了。”
赵晢起身:“更衣。”
无怠忙上前伺候。
赵晢出门,月明已然在廊外等候多时了。
“殿下!”他见赵晢出来,连忙拱手行礼。
“何事”赵晢问。
“岐王那处,已然将在陇右所贪的银两与各色财物交出来了。”月明回道:“为了不被牵连,岐王禀告陛下,说那些银两与财物都是知陇右府王卞所贪,被他的手下无意间撞破。”
“王卞愿意顶罪”赵晢负手问。
“是。”月明点头:“不知岐王用了什么手段,王卞担下了所有罪责。”
“城外的宅子”赵晢又问。
“那宅子也交出去了,同样说是王卞用所贪的银子购置的。”月明抬头:“岐王此事,做得利落,只恐怕寻不到错处。
不过,岐王一下交出那样多的钱财,已然等同于自断一臂,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挑衅殿下。”
“交出便可。”赵晢沉吟片刻,望向他:“私运兵器甲胄一事,可有进展”
“属下得了信,只查出可能是领队的忠武校尉遭了威胁,甚至是已然不在人世了,有人顶替了他的校尉之职,将那些兵器甲胄运到胶州去了,以此故意陷害殿下有谋反之心。”月明回道。
“父皇的人,查到这些了”赵晢语气淡淡。
“快要查到了。”月明望他:“殿下,倘若我们先查到人证物证,当如何”
赵晢顿了片刻道:“不留痕迹的将线索给父皇的人。”
“是。”月明拱手:“殿下若无旁的吩咐,属下告退。”
“嗯。”赵晢微微颔首。
他负手,在廊下立了片刻,转身进了寝殿。
正留意着他的李璨见他进来了,忙低头假装看书。
“让人煎药。”赵晢吩咐了一句。
“是。”无怠应了,又问:“殿下,摆早膳吗”
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用早膳了。
“嗯。”赵晢瞧了一眼床上的李璨:“起来洗漱。”
“我,我一直流血,不能练功。”李璨睁大清澈的凤眸,抗拒地望着他。
“今日不必练功。”赵晢垂眸,走到桌边坐下。
用过早膳,糖糕去端了汤药来,搁在了桌上。
赵晢不曾言语,只抬眼看李璨。
李璨也知道,不吃这汤药,她等下只怕又要像昨夜那样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硬着头皮端起碗来,眨着黑白分明的眸望着赵晢:“有**狮子糖吗”
“你先吃。”赵晢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李璨低头,忍着嫌弃将碗凑近唇边,正当她要张口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