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扭头跳下了车,任辛晴在后面“诶诶”地连声叫他,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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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暖照,照在囚车里眼窝深邃的小麦肤色的少年身上。
拓跋恭闭着眼,靠着囚车的木桩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暗影靠近,遮住了他眼前的光。
拓跋恭睁开眼,便看到那个差点杀了他的黑衣少年正抱臂站在囚车前,冷冷盯着他。
拓跋恭撩开眼皮子,懒洋洋的瞥了少年一眼,眼尖地看到他颈侧两道抓痕,缓缓勾起了唇。
“刚和女人睡过看不出,那么纤弱的女人,居然这么野。”
说完,他舔了舔嘴唇,狐狸一般的邪笑,“真想尝尝她的味道……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跟北周的皇帝提一提。”
凌云璟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打断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蹂躏,这种事,拓跋烈应该最有经验。”
拓跋恭脸色微变,快的几乎看不出来,“怎么,没什么好还嘴的,所以要问候我阿耶了”
“不,我是在可怜你。”凌云璟唇角讥诮的说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吗”
拓跋恭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不可置信的抬头,神色阴沉狠厉,“你知道什么”
凌云璟不说话,只盯着他发飙,但笑不语。
拓跋恭猛的站起来,头抵着囚车的缝隙,目色阴沉的盯着凌云璟。
“你知道什么说!你知道什么!”
“那大概是十二年前了吧,那时候,党项部还是羌族几部中最弱小的。”凌云璟回忆道,“每年一度的日羌节,诸部落首领齐聚,祭拜祖先天地。然而那一年,轮到党项部主持……”
“哗啦!”
拓跋恭一拳锤上囚车,手上的镣铐剧烈作响。
“闭嘴!”
少年像一头濒临狂怒的野狼,暴躁的想从囚车缝隙里挤出来撕了凌云璟。
“党项一族弱小,拓跋烈受够了夹缝中求存,于是那年的祭会过后,主动留宿各部首领,分享了自己的妻妾给他们亵玩……诺大的王帐中,好一派淫糜场景。”
“闭嘴!你闭嘴!”拓跋恭暴怒之下,手指发白的紧攥木栅栏,留下一道道清晰深刻的抓痕。
“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亲眼目睹的人,都死了!”
“我如何知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娘是被你阿耶献出去任人糟蹋的。可随后,你阿耶,却转而将王帐的位置告知了当时的礼朝驻边大将……自己则带着族人溜了。”
“然后若非礼朝兵将从天而降,挫伤了各部实力,如今的西羌,怎会让你阿耶一人独大若论卑鄙无耻,拓跋烈,当属天下第一人!”
“你是拓跋烈的儿子,将来,你是不是也打算用这招统一草原呢”
凌云璟越说越快,目中充满轻蔑和不屑。
“啊——!我要杀了你!”拓跋恭暴起,伸出手臂透过栅栏,一下掐住了凌云璟的脖子!
凌云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面色涨红,突然掏出雪白的匕首,一刀捅向了拓跋恭!
“多谢你给了我能杀你的正当理由!”凌云璟冷笑着,“这下我为了自保杀人,就连大将军也不能怪我。”
拓跋恭身子晃了晃,轰然倒地。
“来人!把尸首扔进棺木里。”凌云璟咳嗽了两声,朝一旁看热闹的兵卒吩咐道。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来这是刚打败徐虞候的男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抬人。
巨大的动静惹得众人纷纷转头看,当然也包括先前断臂的那个羌族男人。
男人呆在另一辆囚车里,看到拓跋恭被人杀了,顿时目光微闪,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