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峥等候多时,见人员到齐,于是吩咐开拔出发。
凌云璟趁大伙儿开拔的这点功夫,悄悄寻到了老医工,将他请了来,给谢茹儿号脉。
谢茹儿原本死都不肯伸手,谁拉咬谁,后来,还是巧婶儿学着古氏说话的语气,在一旁哄着劝着,谢茹儿这才肯伸手。
辛晴顿时看不懂了——这谢茹儿居然不怕号脉,难道是真的不是装疯
否则,这会儿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医工给她号脉的。
老医工皱着眉头捋胡子,沉吟半天,又伸手在谢茹儿头上摸了摸。
谢茹儿瑟缩了下,将头埋进巧婶儿怀里。
老大夫摸了半天,真的摸到谢茹儿后脑勺一个鼓包,这才点头道,“这就对了。”
“老大夫何意”辛晴问道。
“这姑娘的脉象,涩而不滞,促而不刚,若强说是癫狂之症的脉象,未免牵强,但又不能完全排除掉可能,因为这失心疯,不光是情志受损所致,还有可能是受了重创。”
“她脑袋后面的鼓包,或许跟她行为失常有直接关系。但这脑袋里的东西最是复杂,光靠脉象,不能够以一概全。因而老夫只能说,以这姑娘脉象和表征来看,有七成可能,是出问题了。”
众人俱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只有辛晴一人蹙眉追问道,“那,这个有可能恢复吗”
老医工摇头,“说不好,这个得看个人的体质了。”
“无药可医若是佐以舒心养肝疏通情志之类的草药呢”
老大夫一听,突然抬头仔细看了看辛晴,脸上渐渐浮现笑意,“哦,你便是大将军说的,要来给我打下手的医徒吧”
辛晴顿时也笑了,学着男子拱手施礼,“正是,今后若有差遣,听凭老大夫吩咐。”
齐医工呵呵笑着,点点头,“是个好学上进的姑娘。不过,进了医帐,你可得扮成男装,省的秦州大营里的那些个兵油子见了你,个个儿都赖在医帐不肯走了。”
辛晴点头,她原本也是这打算。
然而一旁的少年脸却黑了。
糟了,只想着能把她带在身边,却忘了这茬了!
军营里的医帐,进去的人哪个不扒衣服脱裤子
莫说让他家晴儿却帮别的男人亲手包扎,就是单单看一眼,他都觉得胸闷难忍!
“这事儿还不一定,先别急着认徒弟。”凌云璟突然冷冰冰的打断二人上下属的会谈,一把拽着晴儿往外走。
“你跟我来。”
凌云璟二话不说撇下大眼瞪小眼的众人,连拉带拽的将辛晴弄上了一匹马,二人共乘一骑。
辛晴这是第二次被他气冲冲的抓上马,上一次还是头朝下的姿势,这第二次的体验,也不比第一次好多少。
少年将包袱里的披风给她披上,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也被披风完全罩住。
辛晴不解的回头看他,“好好的,干嘛给我穿这么厚”
少年绷着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一会儿跑起来会冷。”
“驾!”
少年夹了下马腹,身下油黑的骏马立刻箭一般疾驰而去,嗖的一下擦过队伍,沿着半坡钻进了高处的林子里。
徐超早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看到他擅自带着自己的小娘子离了队伍,立刻打马上前告状道,“大将军!您看那小子!竟然敢擅自离队!懂不懂规矩”
然而廖峥却了然笑笑,“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