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几个人就近各自找了石缝,将包袱里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准备睡去。
凌云璟早就物色了一处,早将兽皮褥子铺在里面防潮,又将冬衣翻了出来,和辛晴两人各自换上,这才盖着豹皮褥子,相拥而眠。
即便如此,夜里,两人还是冻醒了两回,更别说,什么都没准备的张伯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张伯便青灰着一张脸,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打,鼻涕横流,显然是伤寒了。
“我、我发高热了,走不动了。”张伯裹着自己单薄的衫子,哼哼唧唧不肯赶路。
“那……这可怎么办”辛晴顿时蹙眉,犯了难。
她打心眼里觉得张伯似乎从开始上路,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个乐善好施的长辈,说实话,她实在不想再让他跟着了。
但是这么高的山上,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跟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她心里烦归烦,却不至于把他当敌人那般厌憎到要杀了他,况且,之前他毕竟又是采药又是做饭的照顾他们,越算对他们有收留之恩。
辛晴脸上的为难,凌云璟看在心里,于是眯了眯眼,对张伯道,“这里除了你,就剩我和孙威两个男人。孙威还要照顾巧婶儿,所以,还是由我来扶着您往前走吧。”
“扶着也走不动啊……”张伯耷拉着脸,突然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我背着您,成吧”凌云璟突然一改往常的和善。
张伯这才点头。
一行人重新往石海上方攀爬,张伯一直呆在凌云璟背上,都没怎么下来过。
这样一直行到中午,众人刚好走到一处巨大的山石边。
那山石和另一块相抵,中间刚好空出一块三角形的孔洞,装五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张伯看到,赶紧拍拍凌云璟的背,“你也背了我一上午了,歇会儿吧!”
凌云璟闻言,刚要蹲下将张伯放下来,却突然脸色一变,身子一歪,顿时一头栽了下来!
“哎哟!”
张伯毫无预兆地从少年背上摔了下来,顿时捂着磕疼的地方直叫嚷。
“夫君!”辛晴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去看凌云璟。
巧婶儿和孙威也朝凌云璟围了过去,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好一通忙活。
不多时,凌云璟悠悠转醒,精神却十分不济,辛晴赶紧进洞,将皮毛褥子铺在地上,让孙威将凌云璟搀扶进来躺下。
张伯见没人管他,顿时撇了撇嘴,捂着半边屁股也一瘸一拐的进来了,毫不客气地扯过一片褥子垫在身下,和凌云璟并排躺下。
他躺在外侧,辛晴照顾凌云璟便要越过他,十分不便,不免烦躁地蹙眉,开口想让张伯去另一边。
然而张伯却察觉她的意图,十分自觉地伸手替凌云璟把脉,说道,“他这内伤着实严重啊!我看,你们必须去这附近找些草药了。”
“早就听闻这兴隆岭顶上常年积雪覆盖,因而产一种酷似雪兔的奇花异草。当地人称之为水母雪兔子。”
“这水母雪兔子浑身绒毛,白里透紫,最喜藏在雪地的石缝里。对内伤风寒都有奇效,你们若是能找到这种草药,会对他的伤势大有裨益。不光是他,就连老夫我的伤寒,也会药到病除。”
辛晴一听,顿时皱眉回怼道,“张伯,您之前不是说他的伤用三七和黄芪便能慢慢治好么如今怎么伤越来越重不说,还扯出什么水母雪兔子怕是这水母雪兔子跟我夫君的伤势根本不对症,是张伯您自己想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