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低头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眼睛顿时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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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皂靴乌帽的衙差等在广来居店内,热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却迟迟不见人来。
店小二第三次上前,给他们续茶,却被二人不耐烦地一把挥开!
“他奶奶的!这蒲争竞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哥俩儿喝了一肚子水在这儿干等!难道他比知府大人还要忙不成”
两个衙差吵吵嚷嚷着,吓得店小二在一旁连连道歉。
不一会儿,就见蒲掌柜抹着眼泪从小门出来,浑身臭烘烘的,简直像是刚从茅坑里爬出来似的。
两个衙差顿时捂着鼻子往门口撤。
“你你你!站住!别往前走了!就站那回话!”
“怎么是你出来了你儿子蒲争竞呢”
一提起儿子,蒲掌柜顿时忍不住嚎啕起来,“两位官爷啊,不是我儿不愿跟二位官爷去衙门,实在是……实在是不能成行啊!他、他……”蒲掌柜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怎么了快点说,别吊我们胃口。”两个衙差不耐烦道。
“他、他在粪坑里泡了半宿,如今人虽然救出来了,却口歪眼斜,如痴傻了一般,回不了神了!”
“这……”两个衙差面面相觑。
“你们二位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吧!我如实答便是了!”蒲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可怜。
“那行,我且问你,葛家状告你儿子殴打岳母,情况可属实若是你们认下,府衙可就要判你们两家义绝了,你可想好了再答。”
蒲掌柜嗫嚅半天,却想起葛武的威胁。
如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后院那个贼,还是外面的葛武,哪个告上府衙,他家竞儿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如今他这般光景,身边自然是离不开人照顾,若是进了大牢,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认,我们认了。”蒲掌柜抹着泪叹了口气。
两个衙差对视一眼,掏出状纸,“按下手印,此事就算了结。这之后,葛家回来拿走他们陪嫁之物,这上面白纸黑字,葛家写得清清楚楚。”
蒲掌柜耷拉着嘴角,一脸痛不欲生,无可奈何的按下了手印,转身急匆匆从小门回了院子。
他们屋里,大澡盆摆在屋子当中,蒲太太一边哭着一边给蒲争竞擦洗身子。
郎中站在一旁,捏着蒲争竞刚洗干净的手腕,斟酌半天,开口道:
“令郎……怕是被毒气侵入了五脏六腑,血行不畅,因而……因而成了木僵之症……”
“啊”蒲掌柜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蒲太太一听,顿时嚎的更大声了,抱着蒲争竞哭道,“我的儿啊……”
蒲掌柜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再次扭头看向郎中,“郎中,我儿这症状,可否有望自愈啊”
郎中叹了口气,“希望渺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先给他行一套针,今后你们若想他四肢强健,便常常给他翻身按揉,兴许有一天能醒过来。”
蒲掌柜一听,顿时挥手,“不用了,有劳大夫了,您请回吧。”
郎中一听,这人居然不让治了得,白跑一趟,莫说诊金,连碗茶水都没混上。
于是收拾收拾药箱,沉着脸走了。
蒲太太仰起头,抽抽噎噎问,“你怎么让郎中走了怎么不让郎中给竞儿治一治”
蒲掌柜着急忙慌去柜子里扯出一块包袱皮,往桌上一摊,头也不回的骂道:
“还治个屁!再不走,裤衩子都要被人扒了!一会儿葛家就会来人要银子勒!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回乡下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