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断了,幸而没有刺入肺腑,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也回天乏力了。”
“如今只能开个方子,好好将血止住,至于能不能缓过劲儿来,老夫也说不好啊。”
小厮洗墨闻言,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许嬷嬷环视一圈,见这屋中除了洗墨外,只有两个粗使丫鬟忙前忙后的端水煎药,心中大定,待老大夫切完脉,开完了药,便接着道:
“大夫莫急着走,我家夫人听闻大少爷出事,悲痛不已,竟至晕厥过去,一病不起,老大夫快随我去看看吧!”
洗墨红着眼睛看了眼许嬷嬷,继而低下了头。
许嬷嬷也没再多话,退出屋子,将院中其余的下人都各自寻名目支使走了,自己则乐颠颠地领着老大夫往后院去。
待许嬷嬷走了以后,洗墨往院子里望了眼,见空无一人,顿时哭得更凄凉了。
“少爷……少爷你赶紧醒醒啊!您这还没死呢,院子里的人就都被人遣散了……她们这是笃定您活不下来了啊……”
洗墨越说越伤心,伏在床边痛哭流涕,突然耳边传来嘶哑的呢喃声。
“去……找姨娘……”
洗墨不可置信的抬头,就见床上的人眼眸半睁,费力的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摊在手间,气喘吁吁,似乎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耗费他全部的力气。
“就说……我弥留之际……”
洗墨终于回过神来,拿着玉佩就冲出门去,跑去邢氏的绮楠院。
经过一层又一层的通传,洗墨终于跪在绮楠院的天井,朝着正屋磕头祈求道,“夫人,少爷他怕是……怕是不行了,少爷说,想闭眼前再见看一眼黄姨娘,以全了做儿子的本分,求夫人成全!”
洗墨连说了两遍,终于,只见许嬷嬷款摆着胖身子走了出来,“夫人应允了,你且快去快回。”
洗墨如蒙大赦,飞快离去。
这事儿很快就在府中传开了,两个主子,一个病一个伤,府里只剩大小姐一个人维持。
廖慧儿本来跟邢氏正闹别扭,已经好几日不去绮楠院请安了。如今一听她娘病了,再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去看邢氏。
母女哪有隔夜仇,廖慧儿看见邢氏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顿时哭的梨花带雨。
邢氏立刻朝许嬷嬷使了个眼色,许嬷嬷心领神会,将人都赶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母女俩在屋里呆了半晌,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廖慧儿再拉开门出来时,脸上半点泪痕也没了,甚至面带得意,眼神中透出凌厉。
“许嬷嬷,将后院的人都叫来。”廖慧儿颐指气使道,“打今儿起,这府中不管前院内宅,一应事物,都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