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剑,在大街上一两银子一把的那种,剑柄都已经磨损严重,尾端还套着个早已古旧发黑的红剑穗。
廖峥似乎十分爱惜那把剑,并未拔出,只用剑鞘跟他过招。
凌云璟也不跟他客气,招招直刺他面门心口,逼迫他不得不出招抵制。
二人在书房里正打得难舍难分间,忽然,只听门外脚步声匆匆,随即响起徐超着急的声音。
“将军!宫里来人了!正在花厅等着宣旨!”
廖峥一听,顿时分了神,没能接住凌云璟攻心的一招。
眼瞅着剑尖要刺穿廖峥的胸膛,凌云璟手腕一转,擦过廖峥的衣料,将剑直直钉进廖峥身后的檀木屏风上!
“你输了。”凌云璟神色倨傲。
褪去蛰伏隐忍的伪装,少年顿时透出那股子谁都不**的桀骜劲儿来,像一块顽石褪去了石壳,终于透出玉石的剔透光彩来。
廖峥低头瞅了眼被划破的衣袖,看了凌云璟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宫里来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总之这节骨眼上,不适合再谈论逐月阁的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先随我去接旨,若是圣上要对我廖家赶尽杀绝,你就赶紧带着后院的人跑。到时候她见了你,自然会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廖峥颇具长辈威严的吩咐道。
“若圣旨并不是要灭了廖家呢”凌云璟反问。
“那你们就接着自己查。”廖峥沉声道,“你今后休想再偷偷潜入逐月阁。”
说完,他抬脚便出了屋,领着徐超往花厅走。
徐超不放心的转头瞅了瞅凌云璟,用嘴型问他大将军怎么了。
凌云璟没有说完,沉吟了下,将剑收回腰中,几步追上去,跟徐超一左一右跟在廖峥身后。
花厅里,面白无须的御前近侍内监赵公公正被管家伺候着用茶。
“让赵公公久等了,失敬失敬!”廖峥踏入花厅,拱手朝赵公公告罪。
赵公公抬起倨傲的脸睨了一眼廖峥,起身展开了黄绢圣旨。
“骠骑大将军廖峥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王刘守贞任河中节度使期间,拥兵自重,意欲割据河中及辖下诸郡,不臣之心久矣。”
“此等逆臣贼子,不除乃为祸患。兹命骠骑大将军廖峥任天雄军节度使,领禁军一万剿灭叛贼,收复河中城,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廖峥听完,瞬间僵了脸色。
一万禁军对付五万大军的秦王,圣上这到底是对秦王敲山震虎,还是让他廖峥去送死的
“臣,领旨谢恩。”廖峥僵硬的捧过圣旨,叩首再拜。
“廖将军,圣上口谕,让咱家领您进宫,亲自面圣谢恩呢。”赵公公阴阳怪气的说道,“走吧,早去早回,明日您还要点将出征呢!”
廖峥起身,示意一旁的管家掏了张银票塞进了赵公公的衣袖里。
“公公且稍后,容我换件干净衣衫。”
赵公公将银票揣进袖子,心满意足的露出笑意,“好说,将军快去快回。”
廖峥出了屋,转头吩咐道,“徐超留下,照顾好赵公公。云璟,你随我一同去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