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端将奏疏放下,开口分析道。
张四维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个山海路的参将罢了,区区武官不足挂齿。”
就算天子掌握军权,也对他自己的权势不会产生任何的威胁,那既然如此,那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天子的旨意,我内阁岂有不遵守之理”
说着,张四维就开始提笔亲自写起诏书来。
明代的内阁初建之时,仅仅是翰林院下属的一个机构罢了,而翰林院主要的职责就是为天子拟诏书。
等到内阁的权势日渐式隆之时,翰林院也就由草诏拟诏的顾问机构变成了没有什么真实权力的机构。
但是张四维和张四端只猜对了一半,朱翊镠确实是想要彻底掌控经营的0万大军,他们并没有把冯保招募的新军放在眼中。
他们只是以为,这次招募士兵只是填充御马监下面的几个勇士营罢了。
但是最传统的这一只京营多数人已经染上了不良的习气,老油子和兵痞必然是比比皆是,良莠不齐的这一支队伍,那是无法保证战斗力的。
所以,这并不是朱翊镠真正想要的军队,而新宇军才是朱翊镠真正要的精锐。
又一日。
文书房的太监小心翼翼的把奏疏送到了御案上,朱翊镠洗漱完了就披上了袍子在御座上坐了下来。
侍御史范鸣谦题:“本月初五,狂霾蔽天,人人悚惧。
皇上传谕饬边,仰见遇灾忧惧之诚。
但边防固所当饬,而内治尤所当修。
如刑罚未当,乞敕有司不许混拟久监。
惟有取盈、赃罚、贪墨与未息乞敕新选之官员,不许借贷豪门。”
朱翊镠揉了揉眉心,看多了这些竖排繁体文言无标点的奏疏,只觉得自己古汉语的功底是飞速提高,但是看着这些个东西,自己还是犯晕。
强忍着恶心,朱翊镠继续看了下去:“致赴任责收无措,横肆诛求,荒芜未垦。
望陛下令淮阳凤阳二府官员,留心农事,务必劝桑。
如山东沂州和费县久称荒壤,渐变桑麻,盗贼未平定。”
“望陛下令有司不许欺蔽成风,掩有为无,指强为窃。
而最要紧尤在陛下之自我修省,起居要守时,节制**,讲筵毋惮详问,大臣面赐咨询,端好尚禁奢靡庶,灾异潜消休徵协应。
上天儆戒之意不为徒然,而陛下敕谕之旨不为虚发矣。”
怪不得前代的皇帝会令内书房识字的小太监,为他们念奏疏以备顾问。
但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又让自己心力交瘁。
这看来还得搞一个白话文运动啊。
这个白话文运动可是不好搞,这种文言雅文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知识垄断,若是令官员们强制用白话文上书,那么无异于让他们成为下里巴人。
头疼啊头疼……
后世的君王也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没有现成的东西抄,这就没有穿越者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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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批奏疏,多面谈。
虽然有内阁的票拟,但是让朱翊镠做个抄书匠,那显然不可能。
朱翊镠勉强提起笔,在奏疏上写了两个字:“甚善。”
“蓟镇三屯营,喜峰口等各地地震。”
又是一封奏疏合上。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就是在这一年,全国各地都有频繁的自然灾害。
那么按照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如果说天上有灾祸降临人世,那么必定是君主不修德。
到时候一定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的。
辽东,袄郎兔。
土蛮部的卜言台周联合黑石炭,大、小委正等聚兵一处,图谋广宁。
自从儿伯彦与卜言台周相争失利之后,便已经几个月未在草原上出现过了。
这一次,土蛮部由卜言台周领衔与黑石炭,大、小委正等人再度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上一次在儿伯彦的带领之下,黑石炭败走,速把亥身死,自身的威信已经大打折扣了,所以这一次黑石炭选择了相信卜言台周。
毕竟能够在不可一世的儿伯彦手上占的便宜,已经很能说明卜言台周的实力了。
身穿漆黑色皮甲的卜言台周目光锐利,胯下高大的黑棕骏马更为其增添了几分英武之色。
“此次我们的目标就是夺取大明的广宁。
这个冬天太冷了,我们的部族都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粮食。”
“这一战我们当必胜。”
但是此时的黑石炭却是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