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按了按手:“慎言,不可如此妄议张太岳。”
“让张太岳的党羽最多一人入阁,另外一人必不能为其所控!”
“兄长所言极是,但另外一阁臣,该是谁呢”
张四端问道。
“本部阁有二人为上选。”
张四维说道。
“请恩师示下。”
李植心中一动。
“吏部侍郎许颍阳。”
“詹事府詹事兼侍读学士王太仓。”
这二人都与张居正有间隙。
许颍阳即是许国,嘉靖四十四年进士,曾经在万历五年张居正夺情之中,盛赞被贬斥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一度令张首辅难堪。
而太仓王锡爵更是传奇人物。
祖上为著名士族,太原王氏。
王锡爵于嘉靖四十一年的会试中会元,殿试中榜眼。
万历五年的夺情之议中,弹劾张居正的官员被万历皇帝盛怒之下要廷杖,于是詹事府詹事兼侍读学士王锡爵来到了张居正的府邸上。
在王锡爵的一番劝说之下,张居正只好把万历皇帝搬出来当挡箭牌,“天子之怒,无人能阻。”
但王锡爵说道:“天子之怒亦是为元辅。”
“元辅虽无私意,但清议攻抵您啊。”
张居正一听,恼火不已,当即就出一把刀来,然后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王锡爵高呼道:“汝杀我!汝杀我!”
王锡爵见状,也只得夺门而去。
这两人在士林之中名声甚好,且以不从张居正称著。
张四端和李植等人皆是点头赞同。
“廷推名单既有三人,则此二人必入其中。”
“若名单有二人,则以王太仓为先。”
张四维一锤定音。
“元辅,是否要提前通知王学士一声”
雷士祯问道。
“如此言明,倒是有挟恩图报的意味了,不妥不妥。”
“倒是可以透漏些风声给王太仓的门生故吏们,他们背后的能量亦是不可小觑。”
张四维继续道。
“我等谨遵大人之意。”
……
乾清宫。
兵部尚书方逢时正在君前奏对。
朱翊镠端坐,一脸肃然道:“朕想知道,这京师三大营十一万将士到底有多少老弱病残在吃空饷的”
方逢时闻言,顿时冷汗涔涔说道:“回禀陛下,这个这个……三大营中间牵连甚多,一些皇亲国戚和武臣勋贵都有涉及……之前元辅也曾整顿过三大营,问题已经有所缓和。”
朱翊镠左手手指不断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眉头一皱,好似对方逢时的回答并不满意。
“朕不管这其中究竟牵扯了什么,朕命你在三日之内必须彻查老弱病残和吃空饷之人,朕会派锦衣卫协理此事。”
“倘若有权贵胆敢阻拦锦衣卫一下,不论其什么身份,一律将其捉拿下狱。”
说着,一股天子的威势顿时充斥在整个乾清宫中。
“另外,兵部要准备好招募新兵。”
“朕要在招募新兵编练新军,募兵五万,一部分充实三大营,择其精锐另编一军,由朕亲自督师操练。”
编练新军!
果不其然,天子要着手巩固自己的军权了。
亲自督师操练,恐怕是天子所图甚大啊。
想到这里,一时间方逢时内心震惊,没曾想过陛下一即位,便下如此猛药,不由得在心里暗叹道,以后这大明当真是要变天了。
随即,方逢时就躬身行礼道:“诺!臣定将此事彻查清楚。”
见方逢时的表现,朱翊镠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好,下去办吧,朕等着你的消息。”
“微臣告退。”
说完,方逢时便带着湿透的后襟转身离开了乾清宫中。
平壤。
朝鲜王宫之中。
朝鲜王李昖侧躺于一处大殿之中,桌上是一堆没有处理的奏章,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近侍神色匆匆的来到了李昖面前,恭敬的行礼道:“启禀大王,出使大明的使者已经归来了,现在已在大殿之外等候觐见。”
“宣他进来吧。”
朝鲜王李昖神情一动,挥手道。
没过一会儿,朝鲜使者快步走入王宫来到了李昖面前,行礼道:“臣拜见大王。”
“爱卿平身。”
“谢大王!”
朝鲜使者一起身,李昖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卿一路舟车劳顿已是辛苦!本王问你,观大明天启皇帝如何”
“回禀大王,大明天启皇帝虽然年少长相俊美但不乏威严,一双眼眸之中好似暗含天下一般,眉宇之中充斥着睥睨天下的豪气,实乃是真龙帝王之相!”
“大明能有如此雄主,其国恐更为强盛……”
朝鲜王李昖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但没过一会儿,李昖便眉开眼笑道:“若是天朝更加兴盛,我朝鲜也是俱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