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归咎于环境,很好的理由,在这个前提下,**犯、杀人犯、抢劫犯都可以是受害者。但是,只有狗才会吃自己的排泄物。”
“他们只是服从本性,在那种情况下,有谁能不按照本性行事。”
“即使是野狗也是可以驯化的,前提是不要在它们每次服从本性的时候都原谅它们,鞭子也是必要的。”
女孩无话可说。
“说得好啊,黑帮头子居然开始声讨乡间小民为恶了,下官真是大开眼界!”忽然,冷笑声突兀地从不远处的土坡后的小树后传出,下一刻,黑暗中竟是飞出十多支箭来,瞬息间已把马车旁的打手们射死了大半,可怜他们刚听到异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已丢了性命。
父亲少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马蹄如潮袭近,枪剑映着火光携森冷寒意齐现,兵刃盔甲摩擦交击之声如蜂鸣,战吼震动山野,黑暗中,死神已至。
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无险可守的村头车队处,箭雨还没下几轮,地上已遍是尸体,很快,军阵压近,士兵们裹在头盔和甲胄里一步步压向车队,由于光线的匮乏,他们的脸是黑暗模糊的,只有一声声整齐的呼喝,和一轮轮整齐的枪刺昭示出他们活物的身份。躲在车马掩护下的打手们尽管用投斧和弓箭做出了一些反击,但对军队而言,强度简直低到了可笑的地步。
有很多人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向村中逃跑,然后在中途遭到了骑兵的冲击,七零八落的幸存者中,凡是转向外跑的皆死于弓兵箭矢、骑兵刀枪的捕杀之中,一意孤行的在化为火海的小镇里无路可走。
士兵的任务是全部杀光。
无论何处,跪地的黑帮成员没有得到回应,钢铁穿过了他们的肉体。活得最长的是跑进镇中的,但在步步逼近的士兵面前,他们最终还是绝望地选择了冲入火场。
厮杀之后,士兵们把车厢里的父女拉了出来。
“梅涅克……你这个科莱昂的狗……”父亲冷冷地看着带队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脸上挂着嘲弄的笑,父亲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腰板很直,神情依然淡漠。
即使赴死,他也要带着一代头狼的气度赴死。
“我和科莱昂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我是约西亚的手下。”梅涅克挥落手,士兵们把女孩的父亲拖到了路边想压他跪下,无奈他力气颇大,按不下去,于是士兵们只好用长枪从后刺穿他的膝盖,终于让他跪下了。
手起刀落,父亲人头落地。
“瓦尔加帮的一臂,我已斩下。”梅涅克的脸上嘲笑不再,他低声说。
女孩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目光虽有微动,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个恶棍,也知道他会有怎样的下场。女孩的经历对她而言可能是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惨痛回忆,与父决裂,出逃乡野,沦为奴隶,但对梅涅克来说,这一切只是一个漫长的计划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部分罢了。
父女反目,是他的手笔,沦落恶村,也是他的手笔,一夜杀伐,当然还是他的手笔。
“我们和瓦尔加还未正式开战,这个女孩,不能留。”梅涅克说。
戈弗雷点了点头,让士兵把女孩带走,另一边,士兵们搬走尸体,丢入火场中。
“世界上最讽刺也最诡异的事正在此,每个当权者都可言之凿凿地审视他人的罪愆,可在他们做出判决时却几乎没有一个意识到,自己的罪也许和他们审判的罪人们一样。”看到最后一个活口消逝,梅涅克转过身,走到士兵环绕的具甲骑士马前,笑着说。
却见骑士身形一抖,跌落下马。